1856年9月1日，韦昌辉挥了挥手，乱刀砍向杨秀清。 这位曾经自称"天父代言人"的太平天国东王，此刻正躲在东王府的茅厕里瑟瑟发抖。 谁能想到，十年前还在广西山里烧炭的独眼汉子，会以这样狼狈的方式结束生命。 杨秀清的眼睛是小时候砍柴摔瞎的。 道光年间的广西山区，炭工们终年蹲在黑黢黢的窑洞里，烧出的木炭挑到镇上，换不来半袋糙米。 《桂平县志》里说那时"炭贱米贵，饿殍遍野"，这种日子逼得杨秀清在1846年攥着堂姐给的两个铜板，走进了上帝会的聚会点。 最初没人注意这个瘦小的独眼青年。 直到1848年冯云山被捕，上帝会眼看要散伙，杨秀清突然倒在地上抽搐，站起来后用变声的语调喊："我乃天父，今日下凡教化尔等！"这种在桂地巫觋文化里常见的"降僮"把戏，竟让他成了维系组织的关键人物。 洪秀全回来后，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这个"天父四子"。 永安封王时，杨秀清已经学会把宗教当工具。 西王萧朝贵在长沙中炮那天，他正以"天父旨意"为由按兵不动。 后来处理周锡能叛变，他故意让叛徒多活三天，就是要借"天父审判"震慑全军。 到1856年夏天，他觉得时机成熟了，把洪秀全堵在东王府质问："你打江山多亏了谁？" 那天洪秀全被迫点头，答应封他为"万岁"。 但转身就给韦昌辉发了密诏。 三个月后，三千精兵趁着夜色摸进南京城。 杨秀清听到动静时，还以为是属下送夜宵，直到刀光映在脸上，才想起石达开劝他"勿逼上太甚"的书信还压在案头。 李秀成后来在自述里写，那天秦淮河水都染红了。 两万多东王部属被杀后，石达开带着十万精锐出走，太平天国从此元气大伤。 我觉得这种对权力的无底线追逐，其实从杨秀清第一次假托天父说话时就注定了结局。 他用宗教搭起权力祭坛，最终把自己也摆了上去。 如今南京堂子街的东王府遗址上，还能看到当年激战留下的弹痕。 导游说考古队员曾在西侧厕所遗址发现带血的玉佩，专家考证可能是杨秀清逃亡时掉落的。 一个靠"天父"起家的人，最终躲在茅厕里死去，或许这就是权力最真实的模样，它从不真正属于谁，只是暂时借你保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