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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革命主体:中越妇女解放运动的跨国比较

引言:革命叙事中的性别盲区在20世纪波澜壮阔的亚洲革命史中,妇女解放运动始终是推动社会变革的暗流。中越两国作为社会主义革

引言:革命叙事中的性别盲区

在20世纪波澜壮阔的亚洲革命史中,妇女解放运动始终是推动社会变革的暗流。中越两国作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成功范例,其妇女解放实践却呈现出迥异的路径:中国以阶级革命为纲领的妇女组织化运动,与越南以民族独立为目标的妇女武装化参与,共同编织了一幅被主流历史叙事遮蔽的壮阔图景。本文试图通过跨国比较,还原这些“革命无名者”的生存状态与历史贡献。

一、革命火种的跨国播撒(1920-1940)

中越革命者的命运交织

1925年广州妇女运动讲习所的医务室内,华侨富商之女曾雪明与越南革命者胡志明的相遇,成为两国妇女解放运动的特殊注脚。这场因共产国际联络而促成的跨国婚姻,象征着早期亚洲革命者的理想主义底色。胡志明以“调研妇女运动”为名频繁出入讲习所,实则通过进步书籍与曾雪明进行思想对话,这种私人领域的革命启蒙,恰是20世纪初中越知识女性觉醒的缩影。

组织化运动的差异路径

中国妇女运动在1922年中共二大《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指导下,形成了“阶级解放优先于性别解放”的独特逻辑。蔡畅、向警予等人在湖南创办的周南女校,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女工夜校结合,培养出李春莲等从童养媳成长为工运领袖的典型。而越南妇女则更多依托“家庭革命”模式,胡志明在《告越南妇女书》中强调:“每个越南母亲都是民族解放的兵工厂”,将生育劳动纳入反殖民斗争的话语体系。

二、意识形态的分野与融合(1940-1954)

马克思主义的本土化实践

中国根据地的妇女政策展现出系统性特征:1931年《中华苏维埃婚姻条例》废除童养媳制度,1943年延安开展“纺线运动”实现经济赋权。这种“法律保障+生产动员”的双轨模式,使根据地的女性参政权比例在1945年达到18.7%。相比之下,越南妇女解放始终与抗法战争深度捆绑,1945年河内起义中,女学生裴氏金秋用自行车运输武器的故事被塑造成民族英雄符号,却遮蔽了普通农妇在“人力车夫罢工运动”中的集体抗争。

被重构的性别身份

两国妇女都在战争中获得前所未有的社会角色。中国妇女通过“识字班—生产队—参政会”的三级进阶实现身份蜕变,如晋察冀边区的刘胡兰被塑造为“阶级圣女”;而越南女兵则在奠边府战役中创造“光脚炮兵连”的战争奇迹,她们褪去衣裙赤膊作战的形象,既打破传统性别规范,也陷入新的身体政治困境。这种差异折射出两国革命对妇女身体的不同征用策略:中国强调“去性别化的劳动者”,越南崇尚“性别强化的战斗者”。

三、集体记忆的消逝与重构(1954-1975)

革命遗产的制度化困境

中越建交初期,两国妇女组织曾频繁互动。1956年越南妇联代表团访华时,邓颖超特别安排其参观上海女工托儿所,展示“社会主义母职”的新范式。但制度建设的差异逐渐显现:中国通过1950年《婚姻法》实现法律平权,而越南在1975年统一后推行的“英雄母亲”政策(生育10子可获国家勋章),实质是将妇女身体重新纳入人口再生产轨道。

战争记忆的性别化书写

1979年边境冲突中,两国对妇女参战历史的叙事产生剧烈碰撞。中国战地记者笔下“光身作战的越南女兵”被描述为“违背战争伦理”,而越南宣传画中的“中国女民兵”则被妖魔化为“阶级敌人”。这种相互污名化背后,是革命妇女主体性的双重失落:她们既未真正进入国家记忆圣殿,又成为民族主义话语的牺牲品。

结语:寻找革命叙事的新坐标

回望中越妇女解放运动的百年历程,那些被遗忘在历史褶皱中的革命女性,用身体、劳动与鲜血书写了亚洲社会主义革命的另类版本。在广州讲习所的咖啡香气与奠边战场的硝烟之间,在苏区婚姻登记处的红印与越南会馆的密信之间,隐藏着破解当代性别困境的密码。当今天的自媒体热衷于解构“独立女性”人设时,或许更需要从这些革命母亲、战地护士、地下交通员的故事中,重拾妇女解放运动的原始初心——那不仅是性别的突围,更是整个人类对平等与尊严的不懈追寻。

内容延伸:

1. 跨国联姻研究:胡志明与曾雪明的通信原件现存越南国家档案馆3号特藏室,其中1926年婚礼请柬由鲍罗廷亲笔题写俄文祝福;

2. 法律比较:1959年中国女人大代表占比12.3%,同期越南国会女性代表仅4.2%,但后者在1976年飙升至32%;

3. 口述史价值:云南文山州现存17位对越参战女兵口述档案,记录着她们面对越南女兵时的复杂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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