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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与消毒水

在这个混杂着咖啡香和消毒水的故事里每滴雨都裹着秘密每道疤都藏着未完成的吻猫爪子挠玻璃的声音混着雨滴,我数着咖啡杯里沉下去

在这个混杂着咖啡香和消毒水的故事里

每滴雨都裹着秘密

每道疤都藏着未完成的吻

猫爪子挠玻璃的声音混着雨滴,我数着咖啡杯里沉下去的拉花。奶油把热烘烘的脑袋拱进我毛衣下摆,尾巴尖沾着水彩颜料——就像程野白衬衫领口的口红印,浅浅一抹珊瑚粉,他说是女客户签字时蹭的。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发疯似的摆动,我蹲在妇科诊所对面的垃圾桶后面。苏沁红裙摆扫过水洼时,我闻到她手腕飘来的苦橙香,那是去年生日我送她的沙龙香水。她脖子上的淤青在诊所白灯下泛紫,程野的手掌正贴在她后腰,指纹陷进真丝布料里。

"小棠你听我说..."苏沁的珍珠耳钉刮过我手背,她锁骨处新鲜的玫瑰纹身渗出血珠。程野的婚戒硌疼我虎口,那枚我挑的铂金素圈,此刻沾着苏沁的粉底液。

医院走廊的荧光灯管嗡嗡响,我数着ICU门上的磨砂玻璃格。父亲床头柜的信封带着樟脑味,五岁画的向日葵歪歪扭扭,背面钢笔水晕染的"手术费"三个字,被二十年前的泪渍泡得发胀。窗外的雨突然变成那年病房的雪,我记得护士的白胶鞋踩过地砖,父亲把热包子揣在军大衣里层送来。

消毒水漫进喉咙时,监护仪的警报声撕开记忆。我攥着父亲的手哼《茉莉花》,他食指的老茧还留着——小时候他总用这根手指给我擦眼泪,说画家的眼睛不能哭坏。那支玉扳指原来早换成我八岁时的角膜移植手术费,而我在婚纱店试头纱时,还埋怨他不懂挑首饰。

苏沁的短信在凌晨三点亮起来:「玉扳指在程野保险箱」。她发来一张照片,玫瑰纹身覆盖的皮肤下,藏着程野后背的抓痕。我想起她上周借宿时露出的淤青,说新男友属狗爱咬人,现在想来那牙印分明是程野的虎牙。

太平间的金属抽屉咔嗒作响,父亲口袋里掉出半块桃酥,用印着儿童画展的宣传单包着。保安说老头每天在住院部楼下转悠,捡别人掉的点心渣,却把饭卡里钱全充进我常去的猫咖会员系统。

暴雨砸在程野办公室落地窗上,我举着美工刀划开他的鳄鱼皮沙发。保险箱里玉扳指裹着苏沁的蕾丝内裤,底层压着父亲胃癌的病理报告——程野作为主治医师的签名龙飞凤舞,墨迹晕染了"晚期"两个字。

我在火葬场的排号椅上涂指甲油,正红色顺着裂纹蔓延。苏沁踩着Jimmy Choo出现时,我把父亲骨灰盒上的蔷薇标本别在她领口:"你怀孕六周的病历单复印了二十份,正在寄往程太太美容院的路上。"

最后一场秋雨来临时,猫咖换了新菜单。奶油生的小猫崽在画稿上踩梅花印,我添上几笔变成父亲军大衣的纽扣。手机弹出眼科医院的通知,有人匿名捐了角膜指定给我这个"总把眼泪当雨水的傻姑娘"。

【结语】当消毒水浸透蔷薇的刺我们终于学会在破碎的镜子里拼凑月光在腐烂的土壤中嗅到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