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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妍妍

编辑|妍妍

小时候读《田忌赛马》，总觉得孙膑是个足智多谋的好军师，帮田忌赢了齐威王，多聪明啊！

长大后再看这段历史，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位被后世称颂的军事家，真实面目可能是个野心勃勃的权术家。

他设计的那套把戏，表面看着精妙，实际上既损人又不利己，把田忌推进火坑不说，自己最后也落得不知所踪。

要说他跟庞涓之间的恩怨，会不会也是阴谋家之间的互相算计呢?

公元前356年前后，孙膑的人生跌到了谷底。

这位鬼谷子的得意门生，被同门师兄庞涓设计陷害，受了膑刑——两个膝盖骨被挖掉，成了残废！

庞涓在魏国混得风生水起，当上了大将军，却生怕孙膑的才能盖过自己，干脆先下手为强。孙膑拖着残躯逃到齐国，身无分文，前途渺茫。

齐国公族大将田忌听说有这么个人才，收留了他。田忌这人性格直爽，仗义疏财，看孙膑可怜，就让他住在自己府上。

孙膑表面感恩戴德，心里却开始盘算自己的出路。

一个膝盖骨都没了的残废，在这乱世想翻身，得找个能借力的人。田忌权势够大，脑子不太够用，正好是个合适的棋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齐威王喜欢赛马，经常跟大臣们比赛，田忌也是常客。每次比赛分三场，上中下三等马各比一场。

田忌的马比齐威王的马稍差一点，每次都输，输掉的赌金有时候上千金。孙膑看了几场，心里有了主意。

他跟田忌说：下次赛马，你用下等马对齐王的上等马，用上等马对他的中等马，用中等马对他的下等马。

田忌照着做了，三场比赛输一场赢两场，从齐威王手里赢回一千金。齐王当场脸色就不好看了，堂堂一国之君，被臣子当众赢走这么多钱，面子往哪搁?

这场赛马在齐国朝野引起不小的震动。有人说孙膑聪明，有人说田忌不懂规矩。

齐威王表面笑着恭维孙膑有才，心里对田忌的印象却大打折扣。

身为臣子，赢君王的钱不就是打领导脸吗？孙膑的这步棋，看似帮田忌赢了钱，实际上在君臣之间埋下了一根刺。

孙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田忌傻乎乎地高兴，把孙膑当成了自己的“救星”，对他更加信任。孙膑顺水推舟，让田忌把自己推荐给齐威王。

齐威王念着赛马那场的面子，加上确实觉得孙膑有两把刷子，就让他做了军师。一个刑余之人，就这样进入了齐国的权力中心。

公元前354年，赵国被魏国围困，向齐国求救。齐威王派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率军援赵。

孙膑出了个主意：魏国精兵都在邯郸围城，国内空虚，咱们直接打魏国首都大梁，庞涓肯定得回来救！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围魏救赵"战术。

计策果然奏效。魏军统帅庞涓听说老巢被端，赶紧撤军回救。

孙膑在桂陵设伏，魏军长途奔袭，人困马乏，一战被打得大败。庞涓本人都被生擒了。这一战，田忌威名大震，齐国举国欢庆。

孙膑总算报了当年的断腿之仇，心里痛快。表面上他把功劳都推给田忌，说全靠将军指挥有方。

田忌不知道孙膑心里想什么，还真以为是自己指挥得好。朝中有人开始议论，说田忌功劳太大，齐威王该警惕了。

十一年后的公元前343年，魏国又来挑事，攻打韩国。齐国再次出兵，还是田忌挂帅，孙膑做军师。

这次孙膑玩得更狠，用了个"减灶计"。

齐军每天减少做饭的灶数，第一天十万灶，第二天五万灶，第三天三万灶。庞涓看了探子报告，以为齐军逃兵严重，就轻敌冒进。

孙膑在马陵道埋伏好，把一棵大树削去树皮，刻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庞涓追到这里，天已经黑了，他让人点火把看树上写的什么。

火光一起，万箭齐发，魏军死伤惨重。庞涓身中数箭，知道中计，拔剑自刎。齐军俘虏了魏国太子申，几乎全歼魏军主力。

这一战，田忌的名声达到了顶峰。两次大胜仗，让他成了齐国军队的灵魂人物。士兵们服他，将领们敬他，百姓们也夸他。

齐威王心里开始不舒服了。“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在历史上演了太多次悲剧。田忌手握重兵，威望又高，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齐威王表面上大肆封赏，私下里却让宠臣邹忌盯着田忌的动向。朝堂上有田忌一派，有邹忌一派，两边明争暗斗。

田忌性格直，不屑于搞这些弯弯绕绕。他觉得自己立了功，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闲话。这种想法恰恰最危险。

孙膑看在眼里，心里早有打算。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把田忌从一个普通大将，扶植成了功高震主的重臣。

接下来该收网了。田忌的价值，就是能作为跳板，让孙膑这个“残废人”爬到更高的位置。

“马陵之战”后，孙膑把田忌叫到书房，他话说得很直白：将军手握十万精兵，威震天下，齐王已经起疑心了。

现在不如趁着兵权在手，直接挥师临淄，控制齐国朝政，到时候拥立新君，将军就是齐国实际的掌权者。

田忌当时就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军师，居然劝自己造反。

田忌虽然头脑简单，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还是懂的。他当场拒绝了孙膑的建议，说自己对齐王忠心耿耿，怎么能干这种事。

孙膑没有放弃，继续劝说。他分析了田忌的处境：

功劳太大，齐王必然猜忌；宠臣邹忌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落井下石；将在外时还好，一旦回京交出兵权，就是砧板上的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田忌听得心惊肉跳，却还是摇头。他说：就算齐王有疑心，自己清白做事，时间会证明一切。

孙膑看劝不动，也不再多说，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将军好自为之！

这次密谈暴露了孙膑真正的野心。他从来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而是个彻头彻尾的权术家。

赛马是第一步，制造君臣矛盾；立战功是第二步，把田忌推到悬崖边；劝造反是第三步，想借田忌的手夺取齐国大权。

孙膑的算盘打得很精：如果田忌听话造反成功，他这个幕后军师就能掌握实权；就算失败，田忌背锅，他可以置身事外，再另寻出路。这种把朋友当工具用的做法，够阴险。

田忌心地善良，十几年来对孙膑恩重如山。收留他，推荐他，信任他，给他施展才华的舞台。

孙膑回报田忌的方式，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比庞涓挖他膝盖骨还恶毒。

田忌拒绝造反后，带着军队凯旋回国。齐威王摆了庆功宴，表面上一片和谐。

邹忌看出了苗头，知道齐王已经对田忌起了杀心，只是在等机会。

他派门客化装成算命先生，在街市上散布谣言，说看到天象异动，有臣子要谋反，此人姓田。

谣言传得很快，不出三天就传进了宫里。齐威王借坡下驴，下令彻查田忌谋反案。

邹忌拿出一堆所谓的证据，田忌私自调动军队、在军中培植党羽、跟外国勾结。这些罪名栽得田忌百口莫辩。

齐威王下令捉拿田忌。田忌这才慌了，想起孙膑的话，可惜已经晚了。他仓促起兵反抗，根本没有准备，更没有民心支持。

齐国军队围剿，田忌打了几仗就顶不住了。他带着残部突围，一路逃到楚国边境，投靠了楚王。

田忌流亡楚国后，齐国朝野震动。齐威王宣布田忌谋反罪名成立，没收家产，族人受牵连。一个威震天下的大将，就这样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孙膑的计划彻底破产。田忌不听劝告没有造反，后来被逼反又没成功，这个精心培养的棋子就这么废了。

孙膑在齐国的地位也很尴尬，他跟田忌关系太近，齐威王虽然没追究，但也不可能再重用他了。

史书上从此再也没有孙膑的记载。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军师，就这样神秘消失在历史里。

这个结局讽刺得很。孙膑自以为聪明，设计了一整套夺权的方案，算计了田忌十几年。

结果田忌不按他的剧本走，他的计划全盘落空，自己也搭了进去。

比起庞涓挖他膝盖骨的明算计，孙膑这套暗算计更蠢。庞涓至少除掉了竞争对手保住了地位，孙膑把田忌害惨了，自己啥也没捞到。

说到底，孙膑跟庞涓一样，都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阴谋家。庞涓用明面上的诬陷，孙膑用暗地里的算计。

两个人斗了一辈子，最后都没好下场。庞涓死在马陵道，孙膑消失在历史里。这或许就是玩弄权术的代价吧！

重读这段历史，《田忌赛马》的故事再也不是童年记忆里的智慧佳话了。

孙膑的谋略确实厉害，可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他把恩人当工具，为了自己的野心，把田忌往死路上逼。这种计谋再高明，本质上还是又蠢又坏。

蠢在算计太多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坏在恩将仇报丧尽天良。怪不得史书对他的结局语焉不详，这种人物，不值得被历史铭记！

信息来源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战国策·齐策》

《资治通鉴·周纪》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二、卷三

班固《汉书·艺文志》兵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