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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收会员费又抽佣,网络货运平台乱象调查数据显示,2024年我国网络货运市场规模已突破930亿元,发展势头迅猛。然而,快速
既收会员费又抽佣,网络货运平台乱象调查

数据显示,2024年我国网络货运市场规模已突破930亿元,发展势头迅猛。然而,快速增长的背后也暴露出计价模糊、车辆信息混乱等问题,这些问题影响了消费者的货物运输体验。为什么消费者在平台下单后,实际服务与预期常常不符?货运司机又为何不断抱怨收入缩水、平台抽成不透明?来看记者的调查。

01

约车遭遇“张冠李戴” 非订单车辆履约

前不久,消费者刘先生需要将两个文件柜搬到新办公室,他在滴滴货运平台提交了订单。根据文件柜的大小,刘先生选择了中型面包车。

然而,当车辆到达时,刘先生发现来的是一辆依维柯货车,不是他下单时选择的中型面包车。更糟糕的是,到达目的地后,由于车辆超过两米的高度限制,无法驶入地下停车场。

消费者 刘先生:地下车库,距离我们办公室比较近,绕到东门之后,多了一定距离,造成一些延误。

刘先生认为,货运平台上的预约订单与实际提供服务不符,是导致搬家不顺的直接原因。

记者随后致电滴滴货运,客服介绍,如遇运输高峰期车辆短缺,平台可以调配高一级别车型承接订单,但车辆必须符合当地“限高”“限宽”等交通规则。

滴滴货运客服:这个是偶然现象,也确实带来了不好的体验,如果能提供订单,客服可以帮申请补贴。

刘先生介绍,车辆信息与订单不符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在一次约车运送办公用品过程中,他用快狗打车,平台显示的接单车辆为“鲁”牌车牌,但实际到场的是一辆“苏”牌车。

消费者 刘先生:我说师傅我是快狗下单,但怎么是货拉拉的车,他说快狗货运车已经很少了,所以造成很多人下单之后可能没人接。

刘先生担心,平台订单信息与实际服务车辆不符,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

消费者 刘先生:下单的车型车牌号和实际来的车牌号不一样,我还担心这中间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猫腻,会不会造成权益受损,这个是未知数。

记者致电快狗客服了解到,司机可以同时注册多个货运平台,但必须按照订单信息提供服务。

快狗打车客服:平台需要师傅使用注册的信息,也就是订单上的信息,去给消费者服务,不能换车牌。

02

最近半年 网约货车投诉达14963条

消费者公益服务平台“黑猫投诉”的数据显示,最近半年,网约货车的投诉达到14963条,其中售后服务欠缺问题、价格不透明问题、货物损坏及丢失问题分别占比46.30%、22.44%、13.41%,位居所有投诉问题的前三位。

03

货车平台抽成不透明 司机收入缩水

除了消费者遭遇的服务问题,货运司机也面临着许多困境。记者调查中,不少司机反映,他们对货车平台的抽佣比例不清楚,进而产生了不小的疑虑。

34岁的邹成伟是一名从业7年的“货拉拉”司机,近一两年,他和很多同行都明显感觉到,很多订单的价格已经大不如前。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如果在市里面跑,好多单子只有每公里一块多钱。要是跑长途的话,有个一块五六都是好单了。

邹成伟介绍,他给自己每天定的目标是跑够400元就收工,以前工作8个小时左右就能达到,现在需要11个小时才能实现。

邹成伟告诉记者,货运平台大都采用了浮动计费的方式,每公里的运输单价明显不如以前。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 邹成伟:当时中型面包车5公里范围之内起步价是50块钱,每超过起步范围1公里是4块钱,没有上限。但是接小型面包车的单子,到我手上其实划下来大概是每公里两块多钱。

记者查阅计价规则发现,以邹成伟驾驶的中型面包车为例,起步价依然还是50元,但是超过5公里的价格变成了浮动计算,在5公里至25公里的里程范围内,每公里为1.3元至4.1元;在25公里至30公里的里程范围内,每公里为1.3元至3.9元;超过100公里的里程,每公里为1.3元至2.3元。

邹成伟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以他驾驶的中型面包车订单为例,总里程56公里,客户支付135.09元,平台收取佣金10.81元,邹师傅实际收入124.28元,从总价折算,每公里收入2.22元,但扣除5公里的50元起步价后,剩余51公里的实际收入仅74.28元,每公里1.45元。更关键的是,司机完全无法知晓这1.45元的定价是如何从浮动区间中核算得出,只能被动接受结算结果。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 邹成伟:大部分订单有点模糊,本来中型面包车的起步价没变,还是50元,但是比如一个10公里的订单,也可能是50多元。

邹成伟就自己的多笔订单计价问题,电话咨询了货拉拉客服。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 邹成伟:平台浮动区间的计价规则,浮动挺大的,有些价格很低,它是依据什么定价?

货拉拉平台客服:订单的计费规则,原则上以里程计费为基础,再结合路况、天气因素调整,每次都是不同的。多因素更能反映实际货运场景的价格,我们也希望帮助到师傅们有更多收入。

04

干活还要“开会员”

套餐等级越高 抽佣比例越低

记者同时了解到,大多数平台采用的是“会员+抽成”运营模式。在湖南地区,司机可以选择白银、黄金、钻石三种会员套餐,分别支付199、389、579元,对应的抽佣比例分别为14%、11%、8%。如果司机不购买会员,订单抽佣比例为15%,并且平台还会限制接单数量,每日接单上限为2单。

对于全职司机而言,每个月通常会接到上百个订单,因此为了获得较低抽佣比例,大多数司机不得不选择高价的会员套餐。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 邹成伟:最开始加入就是一个固定的会员费,不再抽成。现在不但要交会员费,还会再相对应抽一些比例。

网约货运平台从“只收会员费不抽佣”,到“既收会员费又抽佣”,这种模式在无形中降低了司机的收入。

以邹成伟11月收入为例,共接单149笔,在每笔抽取8%的佣金后为6889.89元,被抽取佣金约为599元。他开通的是579元的钻石会员,总计缴纳给平台1178元。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 邹成伟:每笔订单收入下降了很多,我希望能恢复到每公里2到3元,那样勤快一点还是能赚到钱的。

调查发现,双重收费模式以及计费不透明等问题,让司机群体难以接受,相关诉求日益集中。针对这一核心矛盾,平台方作出了回应。

货拉拉集团党委副书记 吴晓春:我们也深知在发展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主要关乎司机朋友们的切身利益。我们未来无论是在加大货主对用户拖欠运费的管控宣传力度,还是在加大算法和规则宣导、建立司机算法协商恳谈机制方面,建立更多关心关爱司机福利和更多举措,确保司机师傅们的权益能够充分得到保障。

05

明确平台主体责任

部分网络货运平台被约谈

针对网络货运平台运费定价机制不透明、网络预约信息与实际服务不符等问题,地方消费者协会和工会组织积极调研,摸清情况,并提出建议。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近日发布《网络货运服务平台消费调查报告》,此次消费调查不仅关注消费者权益问题,还重点聚焦网络货运司机的权益。调查发现,目前大多数平台采用“会员+抽成”模式,既收取司机的月度会员费,又从每单货运中按比例抽取信息费,也就是佣金。

刘师傅从今年9月开始从事网络货运工作。他表示,为了每天能够接到更多的订单,他只得选择每月向平台缴纳300多元,购买黄金会员权益。

江苏省消保委消费调查发现,司机的接单权益与付费门槛、抽佣比例挂钩,导致实际收入受到压缩。而平台定价机制不透明等问题,进一步为司机变相加价、违规操作提供了空间,消费纠纷因此愈发严重。

近年来,部分网络货运平台因存在抽佣比例过高、多重收费、货运安全保障不到位等违规情形,多次被交通运输部、市场监管总局等部门约谈督促整改。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投诉部主任 傅铮:目前从我们调查来看,大部分网络货运平台都会通过会员加抽佣双重收费的比例,对货车司机进行收费,对于司机来说,缴了会员费还要有抽佣,其实是苦不堪言的。

此次调查集中选择了市场占有率较高、面向同城货运及个人用户的三个平台,包括货拉拉、滴滴货运和快狗打车。调查结果显示,网络货运服务存在四个主要问题。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投诉部主任 傅铮:我们本次调查其实是从消费者以及货车司机等两方面角度,来进行全面深入调查,来判断平台整个生态环境问题,总共是四方面问题,一是价格机制不透明;二是平台实际信息和提供服务存在不符;三是货车司机以及平台提供的相关服务质量参差不齐;四是纠纷解决机制低效失衡。

江苏省消保委在消费调查过程中发现,货运平台信息与实际服务不符现象普遍存在,是消费者反映存在纠纷最多的问题。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投诉部 杨颖:明确下单一对一专送,实际却被平台安排拼单运输,有消费者和司机反映,平台有时会存在实时定位偏差的问题,显示的位置与实际相差数公里,可能因为里程偏差,导致后续产生运费争议。

货运平台定价机制不透明所引发的消费纠纷问题,也相对突出。

调查体验人员模拟消费者在货拉拉下单,下单只显示“快车68.81元”内容,未在显著位置明示相关定价规则。

体验人员几经查找,才在下单页发现了一个“信息了解”相关图标。该图标位于“快车”字样后方,尺寸很小,且为不显眼的灰色,很容易被消费者忽略。当体验人员点击进入次级页面后发现,“68.81元仅为中面·快车基本路费”;再次点击“收费标准”字样,才找到“里程计费规则”。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投诉部主任 傅铮:消费者在平台上下单,平台往往是以一口价或者是预估价模式显示成交页面,消费者其实看不到交易实际明细。这就导致消费者在下单的时候,缺少一些决策依据,如果是想要看完整的价格明细,往往需要点进去次级页面。有些平台还需要点两次,才能看到一些平台的信息。而且这些运费也只是基础运费。消费者不能完整感受到需要把货物运到目的地之后,实际所有的费用。

对于货运订单中容易产生的搬运费、等候费等费用,体验人员没有在下单页面找到清晰的定价规则,仅在次级页面有一行小字提示:此类费用由“双方协商一致后,客户另行支付”。

江苏消保委建议监管部门出台针对性服务规范,明确平台主体责任。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投诉部主任 傅铮:对于司机来说,抽佣的规则以及计价方式,其实也存在不透明,比如说是根据里程、货物大小还是接单时长计算,司机并没有很明确的概念,而且在App或页面上,也没有完整的公示,基本上所有定价权都在平台手中,司机并没有足够的议价权。

针对货运平台消费维权暴露的问题,江苏消保委建议需从平台自律、政府监管、社会协同多维度发力,构建权责清晰、流程规范、权益保障到位的行业生态。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副秘书长 陈炳材:构建更加规范、健康、可持续的网络货运行业生态,平台需以透明化、标准化为核心,从源头防范纠纷,规范计价抽佣规则,明确基础运费、附加费计算方式及预估价明细,向司机公示抽佣基数、比例及动态调整规则,杜绝隐性扣费,从严审核司机及车辆资质,针对临时加价、恶意退单等违规行为强化管控,制定权责对等的责任判定细则。

在湖南长沙,一场司机与平台的直接对话,在湖南省及长沙市工会组织的推动下展开。部分司机就优化自动降抽佣算法等问题,与平台公司进行沟通。

网约平台货运司机 谭田:我们跑单的成本越来越高,现在大部分司机最关注的是收入方面的问题,所以希望平台能够适当地降低抽佣或者是多一些补贴。

货拉拉湖南运营部负责人 易小山:平台结合供需情况,优化拼车用户出价订单降抽佣算法,承诺在未来拼车用户出价订单抽成要低于快车,预计2025年平台将降低抽佣共5.3亿元,同时平台承诺每年投入不少于五千万元,用于加大对低流司机的限时减佣卡折扣。

抽佣算法作为直接关系司机收入的核心环节,成为司机、平台、工会三方协商焦点,最终,平台明确表示,将进一步优化自动降抽佣算法,结合实际运营情况下调抽佣比例,同时综合运用减佣卡折扣、订单补贴等组合措施,降低司机运营成本,稳定司机收入预期。

专家建议,针对货运平台存在的问题,优化算法是整改的关键,这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而是平台责任与价值取向的体现。希望平台真正围绕消费者与司机群体的合理诉求,以有温度的服务、透明规范的规则,保障消费者和司机群体的合理利益诉求,促进货运服务健康发展。

腾讯《和平精英》联合公安捣毁外挂黑色产业链

据腾讯游戏安全中心,近日,在《和平精英》安全团队配合下,宜都市公安局在全国 10 余不同省市雷霆出击,成功抓获 15 名外挂制售团伙成员,涉案金额 300 余万元,彻底摧毁一条横跨多省的外挂制售黑色产业链。

2025 年 5 月,《和平精英》安全团队与宜都市公安局在联合反外挂协作下,侦察发现有多名玩家使用同款名为“RAIN”的移动端外挂程序。经技术溯源,确认该外挂存在团伙作案的嫌疑,警方随即开启专项打击行动。

经查,该外挂售卖团伙以金某为核心,租赁场地设立游戏工作室,除了 RAIN 等移动端外挂,他们还联系上游供应商采购 DMA 板卡、KMBOX 自瞄器等作弊软件并通过直播引流、社交平台等多渠道向玩家销售游戏外挂,也提供远程安装调试、续费升级等售后服务,形成硬件采购一推广销售一技术售后的非法售卖外挂全链条牟利模式。

2025 年 7 月,在充分掌握证据后,宜都市公安局抽调 40 余名警力兵分多路,奔赴湖北、广东、广西、江苏等 10 余省市同步开展收网行动,一举抓获金某、孙某等 15 名外挂制售团伙成员,捣毁多个外挂制售窝点, 查获 FOAH、RAIN、UN 等多款作弊软件。成功斩断了一条涉案金额超 300 万,涵盖外挂程序开发、硬件生产、多级代理销售、技术售后服务的游戏外挂黑色产业链。

目前,公安机关已对 15 名犯罪嫌疑人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一块布也能听音乐,初创公司Sensia展示织物音箱

初创公司 Sensia Technology 上周(12 月 9 日)展示一款便携式织物音箱,配备柔性电子技术,可让声音从整个织物表面均匀发出,实现多样化使用体验。

IT之家了解到,这款音箱的织物由柔性导电纤维编织而成,采用类似电容器的结构,因此整块织物表面都能够发声,工作原理与静电音箱类似,通过两层导电层与中间的一层超薄介电膜,构成大面积超薄电容器,当音频信号调制导电层之间的电场时,织物就会震动,通过推拉空气来形成人耳可听见的声波。

作为参考,枕头、靠垫等传统隐藏式音箱一般都依赖封闭式单元,这类产品的扬声器所在位置一般会有明显凸起,而且聆听效果往往取决于用户是否摆放在正确位置。

对比之下,这款扬声器被定位为隐藏式听音设备,官方称它既可以像挂毯一样挂在墙上,也可以放在枕头或床单下面。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这款音箱的侧面带有一个塑料元件,内部集成紧凑型驱动电路,并集成电池和无线连接模块,其最大音量可达 68dB,如果成对使用可提升至 71dB,音量水平接近吸尘器、洗衣机脱水时的噪音。

不过官方并没有给出这款音箱的音质表现,所以我们目前还无法得知,这款音箱究竟是发烧友的新玩具,还是偏向创新的实验性产品。

2025年,科技大厂就业市场崩溃的一年

2025年,曾被视为“金饭碗”的大厂科技岗位,正在集体褪色。

过去十多年里,“进大厂”“拿高薪”“技术改变命运”,几乎是全球科技从业者的共同叙事。但到了2025年,这套叙事正在明显松动。裁员、冻结招聘、岗位消失,以及AI对人力需求的重塑,让科技行业第一次以如此直观、残酷的方式,撞上现实周期。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在年末推出了一篇颇具总结意味的文章,回顾“大科技就业市场崩溃的一年”。这不仅是一篇行业观察,更像是一份来自一线的年度“体感报告”:它通过大量真实个案,呈现出科技寒冬如何具体地落在一个个普通人身上。

文章聚焦2025年的科技就业市场:大厂裁员潮尚未结束,招聘速度降至十多年新低,而求职者数量却持续激增。被裁的资深工程师、刚毕业的年轻人、试图跳槽的在职员工,同时挤在同一条狭窄赛道上。AI工具让“海投”变得前所未有地容易,也让脱颖而出变得前所未有地困难。

最触动人心的,并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这些细节:

一位在微软工作五年的云架构师,一年后仍然找不到工作,积蓄耗尽,开始担心失去房子;

一位27岁的前亚马逊员工,投出100份简历,却连一次面试都没有;

还有人坦言:“现在感觉招聘方要找的不是合格候选人,而是超人。”

这篇文章不仅讲“市场有多难”,也讲人在困境中的选择:有人走出大厂体系,转向传统行业;有人提前准备副业,把裁员当作“被迫的出口”;也有人依靠人脉与坚持,艰难重返大厂。

但更多人,仍在等待下一次机会出现。以下编译自《商业内幕》的文章——《大科技就业市场崩裂的一年》,作者Jacob Zinkula,希望对你有所启发:

2025年,在裁员与招聘放缓的夹击下,科技求职者遭遇了异常艰难的就业环境。亚马逊、微软等科技巨头的裁员,加剧了岗位竞争的激烈程度。

《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采访了多位科技求职者,了解他们面临的挑战,以及部分人如何走出困境。

去年12月,莫迪·汗(Mody Khan)从微软失业时,还对自己能很快东山再起抱有希望。但科技就业市场并没有如他所愿。

一年过去了,他仍在找工作。尽管他曾在微软担任云解决方案架构师(cloud solution architect)长达五年,但他说,如今连拿到面试机会都十分困难。

“我一直在投简历,也参加过面试,但几乎每一家都拒绝了我。”现年50多岁、居住在得克萨斯州的汗说。与此同时,他的应急储蓄已经见底,房贷也开始拖欠,如今他担心自己可能会失去房子。

“我原本有积蓄,但几乎全都花光了。”他说,“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

过去一年里,我为《商业内幕》报道采访了20多位科技从业者。他们中的许多人,和汗一样,都在艰难地寻找工作。很多人受到裁员影响,这些裁员旨在纠正疫情期间的过度招聘,并精简运营结构。

根据职业转型机构Challenger的数据,截至11月,美国科技公司已宣布约15.4万人被裁,较去年增长17%,是所有私营行业中裁员人数最多的。亚马逊、微软、Meta、谷歌(Google)和特斯拉(Tesla)等科技巨头,近年来都宣布裁员至少1万人。

整体劳动力市场虽然招聘放缓,但解雇率仍然偏低,起到了一定缓冲作用——科技行业却不在此列。对科技从业者而言,就业形势尤为严峻。他们不仅要与不断增加的被裁员工竞争,还要面对应届毕业生,以及在职但想跳槽的技术人员。

同时,ChatGPT等人工智能工具,以及自动投递简历的申请机器人(application bots),让候选人可以轻松投出数百份申请。这反而让雇主不堪重负,也使真正优秀的候选人更难脱颖而出。

需求激增的同时,岗位供给却在下降。Indeed的数据显示,在疫情时期招聘狂潮后,科技岗位发布数量于2022年达到峰值,如今已比2020年初下降了33%。剩余岗位的招聘周期明显拉长。在经济不确定性和人工智能初期应用影响下,美国企业的招聘速度已降至2013年以来的最低水平之一。

在2025年的科技就业市场中,一些求职者认为,只有接近“完美人选”才能成功。正如汗所说:“感觉招聘方是在找超人。”

被裁科技员工,对即将面对的就业市场心生恐惧

随着招聘低迷持续,一些科技从业者开始为当前就业市场可能带来的冲击做心理准备。

今年10月,亚马逊宣布计划裁减1.4万个企业岗位。首席执行官安迪·贾西(Andy Jassy)表示,此举旨在重塑公司文化。《商业内幕》采访了6位受影响的员工,了解他们如何应对这一消息。

大多数人在得知被裁后不久就开始找工作,因为他们认为科技就业市场将异常艰难。

约翰·保罗·马丁内斯(John Paul Martinez)曾是亚马逊的技术支持工程师。他说,一想到要与成千上万名被裁科技员工竞争——不只是来自亚马逊——就让他对接下来的求职之路感到焦虑。

“我对竞争感到极度恐惧。”这位35岁、居住在奥兰多的求职者说。

根据在线裁员追踪网站Layoffs.fyi的数据,自2022年以来,微软、亚马逊、苹果(Apple)、字母表公司(Alphabet)、Meta和特斯拉累计宣布裁员超过12.5万人。今年截至目前,这些公司裁员约3.4万人,其中大多与亚马逊和微软的裁员有关,比2024年增加了65%。

大量求职者涌入,助推了整个经济体内岗位竞争的白热化。招聘软件公司Greenhouse的数据显示,上季度平均每一个职位空缺收到242份申请,几乎是2017年的三倍。

詹姆斯·黄(James Hwang)曾是亚马逊IT支持工程师,他表示,招聘环境和外界描述的一样艰难。

“现在的就业市场真的疯狂得难。”这位27岁、居住在密歇根州的求职者说,“我已经投了100份简历,连一次面试都没有。”

有人奋力竞争,也有人选择离开科技大厂

对许多科技从业者来说,进入科技巨头工作曾是终极目标。但在当下的市场环境中,有些人决定拓宽视野。

李·吉文斯二世(Lee Givens Jr.)在2024年9月失去苹果公司的工程项目经理合同岗位后,一直难以找到工作。凭借此前在微软、Meta和苹果的履历,他最初只专注于类似的大型科技公司,但始终没有进展。

当他不再局限于大科技公司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今年4月,他在丰田(Toyota)旗下的一家子公司找到了一份产品经理的工作。他表示,自己的总薪酬明显高于在苹果时,而且他觉得在这家公司产生的影响力,也比在大型科技公司更大。

在微软工作17年后,爱德华多·诺列加(Eduardo Noriega)于5月从高级软件工程师岗位被裁。他没有再寻找新的大科技公司职位,而是全职投入到自己经营近十年的招聘公司——这家企业当初正是他为防范裁员而设立的“安全垫”。

“我从来不敢主动辞职,”他说,“而微软的裁员,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出口。”

当然,也有人仍然成功进入了科技巨头。德博拉·亨德森(Deborah Hendersen)在微软工作14年后,于5月从用户研究员岗位被裁。到10月,她已在Meta担任用户体验研究员——这份工作源于一位人脉推荐。

今年6月,毕业前不久,安德鲁·陈(Andrew Chen)成功入职亚马逊,成为一名软件工程师。他说,自己在TikTok上分享面试准备过程,不仅帮助他保持自律,也让他获得了许多过来人的建议。

尽管部分科技求职者成功突围,但更多人告诉《商业内幕》,他们仍在寻找工作——无论是在大科技公司内,还是之外。对那些仍在挣扎的人来说,挑战不仅在于如何优化求职策略,更在于如何缓解失去收入带来的经济冲击。

伊恩·卡特(Ian Carter)从微软技术项目经理岗位被裁后,一直找不到新工作。他靠积蓄支撑了几个月,期待能尽快上岸,但最终未能如愿。10月底,他把个人物品存入仓库,搬到佛罗里达与家人同住,希望在继续求职的同时降低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