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鬼在前文《日本室町幕府的“观应扰乱”如何让南北朝时代延续了几十年?》中提到,日本室町幕府在建立之初就分裂为以足利直义为首的“文治派”和以高师直为首的“武断派”,两派爆发的“观应扰乱”改变了日本历史。那么室町幕府在建立之初为什么会分裂为文武两派呢?本鬼说说一家之言。

虽然现代人将镰仓幕府和室町幕府视为两个不同的幕府政权,但足利尊氏在很长时间里一直以镰仓幕府的后继者自居,自称“镰仓殿”或者“镰仓大纳言”。因此室町幕府最初的基本制度和政治理念与镰仓幕府一样奉行“公武共治”,即武士的税收劳役、封赏、诉讼和任免归幕府,其余的归朝廷。

可是日本此时已经进入南北朝时代,足利尊氏扶植的北朝根本没有与室町幕府“公武共治”的条件。室町幕府的“公武共治”就变成了:幕府将军足利尊氏掌握武士的税收劳役、封赏和任免,幕府将军之弟足利直义负责武士诉讼和本属于朝廷的非武士的行政和诉讼,室町幕府就此开始“双头政治”。

然而足利兄弟的“双头政治”在权限上存在重叠和冲突,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守护。因为室町幕府一家搞“公武共治”,所以守护也要代替朝廷的国司负责行政和诉讼(包括非武士的)。按照负责的领域,守护应该由足利直义管辖。但守护作为直属于幕府的官职,守护的任免权应该属于足利尊氏。

正因如此,足利尊氏与足利直义在“守护该听谁”的问题上发生了矛盾。鉴于足利尊氏地位特殊,与足利直义直接发生矛盾的人是具体负责管理守护任免的足利家执事高师直。而室町幕府平时靠守护治理地方,战时靠守护领兵出征。足利直义与高师直因为守护产生的矛盾必然波及整个幕府。

雪上加霜的是,足利直义与高师直除了权力斗争之外,两人的性格和追求也是大相径庭。足利直义喜好禅宗,物欲淡泊,重视传统秩序,坚决反对武士凭借暴力侵占非武士的领地和财物。而高师直是纵欲的“婆娑罗大名”,蔑视传统秩序,大力支持武士们凭借暴力侵占非武士的领地和财物。

从权利分配到性格追求,足利直义与高师直都不是一路人,两人的矛盾自然越来越大。更要命的是,室町幕府的强力武士们也为了利益开始站队。幕府文官和足利家一门嫡系大多支持足利直义,幕府武将、足利家庶流和强力外样大多支持高师直,室町幕府至此分裂为你死我活的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