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人!”老林的妻子尖声呼喊,雪坑中女孩的尸体让整个村庄陷入恐慌。
五年的沉寂让案件停滞不前,直到刑侦队长接手,誓言不破此案绝不收兵。
最终,一份血样检测结果,将嫌疑人的名字推到了他面前。
01
“快!快叫人来!”老林的妻子哆嗦着退开,声音却像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老林的妻子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弯下腰拨开厚厚的积雪,那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倒在村东的田边。
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孩的眼睛睁着,她被剥光了衣服,蜷缩在雪坑中,脸颊青肿,嘴里被硬塞满树叶。
很快,村民们围了过来,有人大声喊着孩子的名字,有人跑去通知她的家人。
女孩的母亲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儿时,瘫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半小时后,县公安局的警车来了。
刑侦队张刘志强站在地图前,用红笔圈出了发现尸体的地点和拖拽痕迹的起始点。
“从拖拽痕迹看,女孩应该是被人从树林深处拖到雪坑中的。
这意味着凶手在这里待了足够长的时间,还熟悉这片地形。”
他说道。
法医报告在案发后两小时送到。
刘志强翻开文件,仔细阅读着每一个字。
报告显示,女孩颈部的勒痕为软质布料所致,嘴里的树叶属于当地常见植物,周围的脚印多为男性尺寸,显示体重较重。
侦查人员在晶晶身体下面铺垫的棉裤上提取到了已经冰冻的精液。
警方判断林晶晶是在12月31日7时30分许行走至群山乡四队和五队之间时,被犯罪嫌疑人用钝器击伤后劫持至道北山顶,将衣服扒光实施强奸后用软索类物品勒其颈部导致死亡。
也就是说离开家才10分钟,林晶晶就遇到了不测。
在这质朴的山村里,这样的惨案十分罕见。
“凶手是个男性,身强体壮。”
刘志强抬起头,总结道,“他可能还穿着厚重的冬装,完全掩盖了衣物上的任何血迹。”
一旁的警员提出了疑问:“队长,会不会是外来人口作案?”
刘志强摇了摇头:“不可能。
尸体被藏得这么隐秘,而且凶手知道用树枝掩盖,说明他了解这里的环境。
这是本地人的可能性更大。”
村庄的走访也开始同步进行。
警员们逐一敲开村民的门,询问案发当晚的情况。
一个老人回忆道:“那天晚上太乱了。
村里婚礼的鞭炮声和葬礼的唢呐声混在一起,谁也听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警方对所有村屯中年龄在16至55岁之间的男性村民进行定时定位,对外来打工、探亲访友、案发前后突然离开、情绪反常以及在野外地窨子过冬的人员进行调查。
排查出两名人员,但最终DNA对比并不符合。
专案组又查了一个月,也有嫌疑人,但是DNA对比依旧失败,案件还是没有结果,陷入了死胡同。
谁也没想到,这桩案子一拖就是五年。
02
2005年10月9日,时隔五年,时任黑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刘义带领命案督导组到了黑市。专门听取了孙吴县公安局关于“12·31”强奸杀人案件的情况汇报。
案件处理重新从新的角度开始展开。
“我听说过这个案子,”接到指派任务时,刘义翻着厚厚的卷宗,眉头紧锁,“五年了,线索还能剩下什么?”
刘义的到来,让已经在档案柜里积灰的案件重新被摆上桌面。
村民们对他半信半疑,他们已经习惯了失望,不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如果五年都没破,是不是就永远破不了?”村民老林嘟囔着,“这刘忠义真有那么厉害?”
刘义第一次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他带着两名同事,还有一摞从省里调取的旧案卷宗。
村委会临时腾出了一间屋子,昏黄的灯光下,墙上贴着案件的时间轴、关键人物关系图和数十张模糊的现场照片。
“案发村有五十六户人家,嫌疑筛查覆盖率不到三分之一。”
刘义扫了一眼图表,语气平静,却让在场的县警们无地自容。
“刘队,我们也尽力了……”一名县局的民警声音低得像蚊子。
“尽力?五年时间,你们连一张清晰的嫌疑人画像都拿不出来。”
刘义将案卷一合,站起身,“明天,先把当年没有被仔细调查过的村民一个一个过一遍。这次不漏一人。”
第二天清晨,村子又热闹了起来,不是因为集市,而是因为刑警们挨家挨户地敲门走访。
刘忠义没有例外,他自己也走在最前面。
03
村里的巷子狭窄泥泞,到了午后,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熟。
刘义的队友们早已大汗淋漓,背上的衬衫湿透了一大片,可他还在每户人家门前耐心问话。
“你那时候在家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能详细描述一下你当天凌晨的活动吗?”
“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什么陌生人?”
这些问题,他问了一遍又一遍,听到的回答却总是相似——村民们沉默不语,有的直接回避,有的回答模棱两可,甚至有人直接冷嘲热讽:“五年了,还查个屁啊。”
到了傍晚,刘义的鞋底已经被路上的泥巴粘得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靠在一棵树下喘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太阳穴。
队里的年轻警察忍不住劝道:“刘队,歇一会儿吧,您这样身体吃不消。”
刘义摇了摇头:“歇一会儿,案子就再拖一天。”
04
走访工作并不总是顺利。
有一次,刘义带队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
“查什么查啊!当年都问过了,你们警察怎么就不相信我们普通人?”老人一脸不耐烦,声音大得隔壁都能听见。
“老伯,这不是不信任,而是案件需要。”
刘义语气尽量平和,但老人完全不配合。
“你们警察要干啥,早就该干了!五年前查不到,现在还想查个鬼!”老人突然发火,将门重重关上。
队友们愤愤不平,想上前再理论,却被刘忠义抬手拦住。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我们理解他。”
同时进行的,还有刘忠义拍板定的方案:将纳入视线的300余人重新提取血样,做进一步DNA验证。
同时还决定,为了防止漏验、伪验、替验、逃验,在提取血样时必须有民警、法医、村干部、乡领导四方人员在场,确保提取的血样与本人核对的准确性。
同时,在提取血样时注意观察被提取人的现场表现是否反常,做好记录备查。
05
除了走访,技术检验也在紧张进行。
当年案发时有嫌疑的人员的血液样本,按照正常流程检验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但这一次,刘忠义直接打电话给省厅技术科:“我要三天内拿到结果。”
“刘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方犹豫了一下。
“没有‘几乎’,只有‘必须’。”
刘忠义语气坚定,“如果再拖下去,我们什么都不会剩下。”
技术人员每天工作14个小时,很快完成了采集,甚至比预定计划提前了三天,。
在刘义的强势推动下,检验报告如期送达,里面的信息让他眉头一皱——精液样本中与受害人无关的男性DNA,没有匹配对象。
“再缩小范围,重新筛查。”
刘义盯着报告,沉声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就不能放弃。”
06
几天下来,队员们纷纷露出了疲态,唯独刘忠义依然咬紧牙关。
他不是没有疲倦,甚至几次在会议室里坐着就睡着,但每次醒来,他总是迅速投入工作。
刘义有时候也和村民聊一些与案情无关的话题。
他会问起村里的旧习俗、节庆、甚至是家长里短。
那些冷漠的村民渐渐被他的真诚打动,偶尔会聊到案发那天的记忆。
“那个时候,村里的狗好像叫得厉害……”一个妇女犹豫着说。
“狗叫?凌晨?”刘忠义的眼睛一亮,迅速记下这个细节,“这很重要,谢谢您!”
案件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