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如刀，割着我的脸。 破旧的渔船在浪里晃，像片飘零的叶子。 我躺在船板上，望着天。 这船，是我和家人的全部家当，也是困住我们的牢笼。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修补那永远补不完的渔网，哥哥则在一旁呼呼大睡，母亲总说，他是男人，要养精蓄锐。 这海上的日子，苦得像泡了盐水的抹布。 水和食物都紧巴巴的，每次吃饭，我都得小心翼翼，就怕惹了哥哥不高兴，他一个不顺心，就会把我的那份抢走。 那天，海面出奇地平静，像块巨大的蓝色绸缎。 一个女人，就这么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她站在另一艘破船上，拼命朝我们挥手。 哥哥最先瞧见，他眼睛一亮，像看见了猎物。 “哪来的女人？”哥哥嘟囔着，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母亲也凑过来，眼神里满是算计：“说不定能给你换点啥好东西。” 女人靠近了，我才看清，她很漂亮，只是满脸疲惫，眼睛里透着股焦急。 “求你们，帮帮我，我找我的孩子。” 女人声音带着哭腔。 母亲假惺惺地安慰：“妹子，先上船歇着，慢慢说。” 女人刚踏上我们的船，哥哥和母亲就像变了个人。 哥哥一把抓住女人，女人挣扎着，喊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母亲在一旁帮腔：“妹子，你就从了我儿子吧，这海上没别人能救你。” 我站在一旁，心揪得紧紧的。 我想帮她，可我知道，哥哥和母亲不会听我的。 女人被哥哥拖进了船舱，我听到她绝望的哭喊声，心里像被无数只蚂蚁咬着。 那些日子，女人被关在船舱里。 哥哥像个恶魔，肆意折磨着她。 母亲则忙着盘算，怎么从女人身上捞更多好处。 而我，每天除了干活，就是趁哥哥和母亲不注意，给女人送点吃的。 每次看到她那绝望的眼神，我都恨不得冲上去和哥哥拼命，但我知道，我没那个本事。 书名【海上恶与善】，内容来自 「纸糊」。 祸不单行，海上疫病横行，鱼群大批死亡。 船上储备的食物也快见底了。 有天，哥哥突然说：“得弄点值钱的东西去换食物，要不都得饿死。” 母亲看着我，眼神冰冷：“要不把他交出去？换点吃的回来。” 我惊恐地看着母亲，不敢相信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瘦巴巴的，能换多少东西？”哥哥不屑地说，“倒是那个女人，说不定能换不少。” 我一听，急了：“不行，不能把她交出去！” 哥哥冲过来，一脚把我踹倒：“你敢顶嘴？不想活了？” 我趴在地上，看着哥哥和母亲，心里满是绝望。 这时，我想到了女人，我得告诉她真相，让她快跑。 趁着哥哥和母亲出去找食物，我偷偷溜进船舱。 “姐姐，他们要把你交出去换食物，你快跑吧。” 我小声对女人说。 女人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又很快黯淡下去：“能跑到哪去呢？这茫茫大海……” 尽管如此，女人还是挣扎着起身。 她找出一件破旧的红布，披在身上，像是要去赴一场婚礼。 “孩子，谢谢你。” 女人轻声说。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女人转身，把红布挂在船梁上，然后把头伸了进去。 “姐姐！”我惊恐地叫着，想去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女人的身体慢慢软下去，就这么吊死在我面前。 等哥哥和母亲回来，看到女人的尸体，都愣住了。 “这……这可怎么办？”母亲有些慌了。 这时，一直神秘兮兮的三叔公来了。 他是附近渔船上的老人，懂很多古怪的法子。 三叔公看了看女人的尸体，脸色凝重：“把她的尸体放在床下，能避祸。” “这……能行吗？”哥哥有些犹豫。 “照做！不然大家都得死。” 三叔公严厉地说。 没办法，我和哥哥只好把女人的尸体搬到床下。 那一夜，我躺在船上，听着海浪声，心里满是恐惧和迷茫。 女人绝望的眼神，一直浮现在我眼前。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这海上的日子，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人性的丑恶，却在这小小的渔船上，暴露无遗。 我在这黑暗中，孤独地挣扎着，期待着一丝曙光，却又不知这曙光何时才能到来。 书名【海上恶与善】，内容来自 「纸糊」。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人的尸体放在床下，散发着一股腐臭。 哥哥和母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味道，可我每闻一次，都觉得恶心。 我越发沉默，每天机械地做着活。 补网的时候，常常走神，手上被网线勒出一道道血痕。 一天，海上起了大雾。 茫茫白雾，把我们的船裹得严严实实。 哥哥和母亲在船舱里嘀咕着什么，我听不清。 突然，哥哥冲出来，对我喊：“去看看那尸体，别出什么岔子。” 我不情愿地走到床边，刚蹲下，就看到女人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哥哥跑过来问。 “她……她的手动了。” 我颤抖着说。 哥哥瞪大了眼睛，凑过去看。 就在这时，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直直地看着我们。 “啊！”哥哥尖叫起来，和我一起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母亲听到动静也跑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三叔公不是说能避祸吗？”母亲带着哭腔说。 大雾中，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海风的呼啸。 “我们把她扔了吧，太可怕了。” 我颤抖着提议。 “不行，三叔公说了不能动，动了大家都得死。” 哥哥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咬着牙说。 我们三人就这么僵持着，听着那奇怪的声音，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大雾渐渐散去。 女人的眼睛又闭上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哥哥和母亲松了口气，可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从那以后，船上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事。 夜里，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吃饭的时候，碗会突然莫名晃动。 哥哥和母亲开始害怕，他们整天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 而我，虽然也怕，但每天还是得出去干活，不然船就会沉没，我们都会死。 有一天，我在修补船帆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有一艘大船。 我心中一喜，想大声呼救，可又想起船上发生的那些事，犹豫了起来。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大船渐渐远去。 我看着它消失在海平面，心中满是懊悔。 也许，那是我们离开这噩梦的唯一机会。 随着时间推移，船上的氛围越发压抑。 哥哥和母亲变得神经兮兮，常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疯掉。 一天傍晚，夕阳把海面染得通红，像血一样。 我坐在船头，看着海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哥哥的怒吼。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那女人弄上船，才搞成这样！”哥哥冲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打。 这些日子的恐惧和绝望，让我已经麻木。 母亲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拦。 “打死他，说不定就能赶走那些邪祟。” 母亲冷冷地说。 哥哥越打越狠，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摇晃。 “不好，船触礁了！”哥哥和母亲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我们赶紧四处查看，发现船底破了个大洞，海水正汹涌地灌进来。 “快，堵上！”哥哥喊道。 我们手忙脚乱地找东西堵洞，可根本无济于事。 船开始慢慢下沉。 “怎么办？”母亲绝望地哭着。 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这一切，不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吗？ 就在船即将沉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块木板。 我赶紧抓住木板，跳了下去。 哥哥和母亲也想抓住木板，可木板太小，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让我上去，你这个小杂种！”哥哥拼命地拉我。 母亲也在一旁喊：“救你哥哥，你个没用的东西！” 我死死地抱住木板，看着他们。 在这一刻，我心中的恨达到了顶点。 “都是你们，是你们的贪婪和丑恶，把我们都害死了！”我怒吼着。 哥哥和母亲还在挣扎，可随着船下沉，他们渐渐没了力气，最终消失在海里。 我抱着木板，在海上漂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了陆地。 当我的脚踩到沙滩的那一刻，我哭了。 这漫长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我回头看着大海，心中五味杂陈。 那艘破旧的渔船，那些丑恶的人，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都成为了过去。 我知道，我必须重新开始，带着在海上经历的一切，去寻找人性中真正的善良和美好。 而那片黑暗的大海，将永远成为我心中的一道疤，时刻提醒着我，要远离丑恶，珍惜善良。 书名【海上恶与善】，内容来自 「纸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