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里范闲念“醉里挑灯看剑”挺帅?
我告诉你,写这词的辛弃疾,本人比这词猛一百倍。
可惜啊,他生在了一个怂得冒泡的朝代,一身的本事,最后全憋成了千古绝句。这感觉,就像你握着把屠龙刀,结果领导天天让你切水果。
01辛爷爷取名“弃疾”,结果病的是大宋
1140年,山东济南。
金兵已经可以骑着马在你家门口溜达,这地界儿,基本算“北金沦陷区”了。
辛弃疾命苦,爹妈走得早,全靠爷爷辛赞拉扯。
这老爷子,在金国衙门里打卡上班,心里却是个“精宋”——精神宋朝人。他偶像不是别人,是西汉那个追着匈奴砍的霍去病。
看着眼前的小孙子,老爷子一拍大腿,给他起名“弃疾”——意思很直白:孙子,去病!给老子把金人这“病”给弃了!
辛弃疾就在这种“沦陷”、“精分”的环境下长大的。
爷爷是懂鸡娃的,文武双修,往死里练。
15岁,别的孩子还在琢磨私塾、放牛、捉小鸟,辛弃疾就被爷爷派了个“间谍任务”,去金国首都燕京(今北京)参加“高考”。
考个屁!他是去画地图、探查兵力部署的。
这格局,这胆识,搁现在就是少年特工、CIA、克格勃、摩萨德。爷爷的期望和家乡的破败,像两桶汽油浇在辛弃疾心里,就等一个炸裂的火星子。
2. 带50大头兵就敢踹5万人的场子,是个狠人!
只要等,机会就会自己来。
1161年,金国老大完颜亮膨胀了,想百日灭宋。北方汉人憋屈久了,也直接炸锅,起义军跟雨后春笋似的。
21岁的辛弃疾一看,机会!振臂一呼,拉了两千条好汉,投奔了当时最大的“山头”——耿京起义军。
辛弃疾在这队伍里,就是个“六边形战士”。
提笔能写煽动性极强的“造反檄文”,上马能带队冲锋。耿京把他当成宝贝疙瘩。
转折来了。
1162年,完颜亮后院起火,被人捅了刀。
耿京觉得时机大好,派辛弃疾去南宋朝廷“谈合作”,搞个南北夹击。辛弃疾谈妥了,拿着南宋的任命书兴冲冲往回赶。
半路,晴天霹雳:老大耿京被叛徒张安国出卖了,已人头落地!
一般人听到这消息,要么哭爹喊娘,要么拉旗另起灶。
辛弃疾呢?狂怒!他干了件让金兵做噩梦、让后世编剧都不敢这么写的事儿。
他在营内点了50名死士,千里奔袭,直接冲进了张安国待着的、有5万金兵把守的大营!
月黑风高,50条汉子像开了挂,马蹄声碎,刀光快得闪瞎人眼。
金兵还在梦里数饷银呢,辛弃疾已经像影子一样摸到中军帐,把正在喝酒寻欢、吹牛逼的叛徒张安国像拎小鸡一样薅了出来!
等金兵反应过来抄家伙,辛弃疾早带着人和“俘虏”冲出重围,一路火花带闪电跑回南宋地界,把叛徒咔嚓了示众。
这一票,直接封神。
南宋朝廷懵了,金兵也懵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哥们,妥妥的未来战神,封侯拜相,北伐主力!
03万字平戎策?领导说:先修心,再种树!
英雄带着屠龙的荣光来了,结果呢?
朝廷给他的第一个正式岗位是:江阴签判。啥活儿?
大概就是天天坐在办公室,起草“关于进一步加强衙门后院卫生管理的通知”之类的玩意儿。
天子给了你一把倚天剑,却让你削苹果,就这感觉。
辛弃疾不服啊。我自一身屠龙技,你让我蹲家里杀鸡?
他熬夜爆肝,写了万字的长篇报告,《美芹十论》、《九议》,把金国的弱点、南宋的优势、怎么北伐、分几步走,写得跟作战手册似的,逻辑清晰,数据详实,就差做个PPT了。
然后呢?报告递上去,石沉大海。
为啥?
因为南宋那帮“赵家子弟”们,在临安的小日子过得正滋润呢。
后庭花院里,金尊细软,艳曲霓虹,西湖歌舞几时休?根本不想休!打仗?多累啊,多危险啊,影响生活幸福指数啊!
更恶心的是,朝廷对辛弃疾这种从“敌占区”跑回来的“归正人”,骨子里不信任。你再忠心,在他们眼里,你也是个“外来户”,是“不稳定因素”。
于是,辛弃疾开启了长达二十多年的“职场漂流记”。
派他去滁州?
行,他把一个战乱后的烂摊子,硬是靠招流民、开荒地、修水利、减商税,整成了“模范开发区”。
刚有点起色?调走!
派他去湖南平“茶寇”(武装走私贩)?
行,他带兵咔咔一顿收拾,三个月搞定。功劳不小?
调走!接着搞文书!让他组建“飞虎军”?
行,他顶着巨大压力(主要是没钱和有人使绊子),愣是拉起了一支让金兵不敢轻易南下的精锐边防军。
刚成点气候?得,有人眼红了,告黑状!
41岁,正值壮年,直接被“优化”下岗,回江西老家种地去了!
辛弃疾心里憋屈啊。
看着腰间的宝剑,气得把栏杆拍得啪啪响:“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翻译过来就是:老子一身本事,你们这帮怂货懂个屁!
没人懂他想砍金人的那颗滚烫的心。
这郁闷,全转化成了滴血带泪、不甘不忿的词作!
自此,一心只想打金兵的辛弃疾词兴大发,一不小心成了大文豪。
他写下: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20多年的田园生活,朝廷似乎已经把他忘了。
他写下: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后来他借酒消愁,更是写下了那首最有气势的破阵子,“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04廉颇老矣?领导:哦,知道了
在家赋闲(写词)二十多年,朝廷好像把他忘了。
直到他64岁,头发都白了,前线吃紧(我去,前线都到镇江了),朝廷才又想起了他这把老骨头”:去,挂个名,镇镇场子!
辛弃疾那颗快凉透的心,“腾”一下又着了!真以为机会来了。
雨过了,天晴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老头儿屁颠屁颠跑到镇江,考察地形,招兵买马,搜集情报,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把失去的几十年补回来。
结果呢?残酷的现实啪啪打脸:朝廷叫他来,就是当个“吉祥物”,借他的“战神”名头吓唬吓唬金兵,好让某些“关系户”去前线刷经验、混军功的!
他辛弃疾?就是个高级背景板,是个“氛围组”!
老头儿气懵了。
跑到北固亭上吹风,看着长江水哗哗流,想起自己这一辈子,憋屈、不甘、愤怒全涌上来,化成了那首千古绝唱《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最后那句灵魂拷问:“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老子还行!还能打!可TM有人问吗?有人在乎吗?
这锥心之问,问的是朝廷的冷漠刻薄,问的是命运开的残酷玩笑,问的是一个孤老英雄,看着锈掉的宝剑和镜中的白发,那口咽不下去的窝囊气!
结局毫无悬念。
没过多久,他又被言官弹劾,降职,罢免。
老头儿彻底心死,卷铺盖回老家。
还能干啥?接着写词呗!
05杀贼!杀贼!杀贼!憋屈了一生的最终出口
三年后(1206年),南宋那帮老爷们脑子一热,搞了个“开禧北伐”,结果被打得哭爹喊娘,输了个底儿掉精光了。
焦头烂额之际,终于又想起了被他们丢在角落里的“老家伙”辛弃疾:快!请老将军出山!
急诏送到江西时,辛弃疾已经67岁,病得就剩一口气了,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1207年秋天,这位一生以霍去病为偶像,梦想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猛人,走到了生命尽头。
据说,弥留之际,昏迷中的老头儿突然瞪圆了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喊三声:
“杀贼!杀贼!杀贼!”
声嘶力竭,连房梁上的灰都震下来了。然后,咽了气。
这三声“杀贼”,是他憋了一辈子的理想,是刻进骨子里的执念,更是对那个懦弱、猜忌、苟且偷安的时代,最悲愤、最绝望的控诉。
我们今天读辛弃疾的词,觉得侠义豪迈,觉得带劲儿。
但你品,你细品。
这份豪迈背后,全是大宋赵家那深入骨髓的“怂”给逼出来的!是他们用猜忌、冷落和无能,硬生生把一个本该在战场上“气吞万里如虎”的战神,憋成了在书房里“却道天凉好个秋”的词坛大师。
他个人的侠骨与豪名,在历史的聚光灯下被无限放大;而整个中原沦陷的痛、百姓流离的苦,却成了那个怂包时代最深的、至今隐隐作痛的伤疤。
当你在课堂上、影剧里吼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不妨想想,那灯火阑珊处,是否也站着一个白发老头,正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虚空嘶吼着那三个字:
杀!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