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华烟云意难平:曼娘的爱情有多强烈,她守了一辈子活寡
当年看《京华烟云》,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姚木兰转。她大气,聪慧,是人人称羡的完美女子。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脑子里总也忘不掉的,反倒是那个“不怎么讨喜”的曼娘。那个为了一句承诺,真的守了一辈子的女人。
不少人觉得她懦弱,甚至有点“轴”。可你要是仔细咂摸她这一生,好家伙,那股子爱情的烈性,能烫得人心口发疼。
01
曼娘出场,就带着一股子旧时代的悲剧底色。
和木兰、莫愁这些读过书、见过新世界的女孩儿不一样。曼娘是标准的旧式闺秀,她的人生教科书,就是那套“三从四德”。爱情对她来说,不是风花雪月的恋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许给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她许给的是平亚。曾家的三少爷。
还没过门,平亚就病得不行了。按照当时的规矩,冲喜成了唯一的选择。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知道,这一嫁过去,很可能就是守寡。但她没犹豫。
还记得她嫁过去那天的描写吗?一身红绸袄,安静地坐在病榻前。那不是认命,更像是一种庄严的奔赴。她把自己的一生,当作一副药,端给了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这股子决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爱情的浓度。
平亚还是走了。新婚即永别。
曼娘的“寡”,从这一刻就开始了。她才多大啊。往后的几十年,她就把自己锁在了那身素衣里,锁在了对平亚的回忆里。她不是曾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却比任何媳妇都更恪守着曾家的规矩。她活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贞洁烈女”的活牌坊。
02
可曼娘的爱情,真的只是封建礼教的产物吗?
我觉得不是。
后来剧情里有个细节,特别戳我。多年后,曾家遭遇变故,举家南迁。在兵荒马乱里,曼娘和她收养的儿子阿宣,一度走投无路。那时候,有个男人对她们母子伸出了援手,提供了庇护。
照理说,这是绝境里的一根稻草。换个思路活着的女人,或许会抓住这点温暖。但曼娘没有。她的心里,早就被平亚填满了,严丝合缝,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点别的影子。她对别人的好意,保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距离。
这不是礼教能完全解释的。礼教束缚行为,但束缚不了人心的刹那恍惚。曼娘心里没有恍惚,她的心是口枯井,除了对亡夫的思念,再也泛不起别的涟漪。
这种“枯”,恰恰是因为曾经的“满”。爱得太满了。满到溢出,然后凝固,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支撑。她的爱情,早就超越了夫妻情分,变成了一种信仰,一种她赖以生存的呼吸方式。
03
最让我觉得难受的,是曼娘的结局。
时代轰轰烈烈地往前跑,所有人都被卷着,变了样子。木兰在成长,莫愁在经营,就连曾家那些老爷太太们,也在适应新的活法。只有曼娘,好像被时光遗忘了。她依然穿着她的素色衣裳,盘着旧式的发髻,活在自己的时间里。
她最后怎么样了?电视剧里给了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当侵略者的铁蹄踏破北平,灾难来临。曼娘,这个一辈子柔弱、顺从、与世无争的女人,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保全自己的清白。她上吊自尽了。
这一下,把她一生的“守”,推到了极致。
她守的,早已不只是对平亚的忠贞。她守的是自己那个完整、洁净、不容玷污的精神世界。在那个世界崩塌的前一刻,她选择与它一同毁灭。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礼教可能早已被人唾弃,但对她而言,内心的那套准则,比生命还重。
有人说她傻,说她被荼毒得太深。
但换个角度看,这何尝不是一种极致到可怕的“爱情自主”?她用一生,甚至生命,践行了自己认同的“爱”的方式。哪怕这种方式,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枷锁,是悲剧。
04
现在总说“意难平”。
曼娘的一生,才是真正的“意难平”。她心里那团爱情的火,烧得太旺,太纯粹,以至于没有任何现实的柴薪能够接续。她只能燃烧自己,直到成为一捧安静的、冰冷的灰。
她守的,是一辈子活寡。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那个时代像一条奔腾的大河,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被冲刷、被改变。曼娘却像河心一块沉默的石头,水流过,时间流过,她兀自坚硬地待在那里,保持着最初的形状。只是这形状,透着彻骨的孤独。
我们心疼木兰的取舍,赞叹莫愁的智慧。但曼娘,她让人连叹气都显得无力。你没法去评说她值不值,因为她的整个价值体系,和我们隔着一道厚厚的时空壁垒。你只能看着,看着一个鲜活的女人,如何用一生去浇筑一座爱情的陵墓。
写曼娘的时候,心里总是沉甸甸的。她像一面特别“轴”的镜子,照出的不是对错,而是爱情的一种极端形态——那种完全内化,无需观众,甚至无需对象回应的、绝对化的忠贞。
放到今天,谁还会这么“傻”呢?我们讲究及时行乐,讲究双向奔赴,讲究止损。曼娘式的爱情,早已成了古董。可奇怪的是,我们一边无法理解,一边又会被这种极致的纯粹隐隐打动。大概因为,在这个充满计算和变数的时代,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执着,本身就带着一种悲壮的、美学意义上的震撼力吧。
她不是榜样。但她是一个巨大的感叹号,立在旧时光的烟云里,提醒着我们:爱,原来可以强烈到这种地步,哪怕是以燃烧全部自我为代价。
大家怎么看?这种“守活寡”的爱情,在今天还能被理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