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在获奖典礼前三天向全网预告求婚,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终于要结束了五年长跑,就连我也这么认为。
直到那束灯光从我身上划过,落在他的白月光身上。
在他下跪求婚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他的短信:
“我们分手吧,还有,我跟她的婚礼你记得来。”
后来,我挽着他小叔的手臂出席了他的婚礼。
可他却在婚礼现场拿着婚戒逃婚到我面前,求我嫁给他。
1
第十三届最佳导演颁奖典礼。
我坐在贵宾席上,旁边放着一束沈敬最爱的白玫瑰。
偌大的舞台上。
沈敬西装革履,脸上洋溢着愉悦,他侃侃而谈。
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里,也同样露出礼貌而又温和的微笑。
“今天我还有件喜事想跟大家公布。”
全场哗然,窃窃私语。
在参加典礼前三天。
沈敬在社交平台上发过一条最新动态。
【三天后有个喜讯要公布哦!】
当时全网粉丝都在猜测。
沈敬是不是要同我求婚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耳鬓厮磨,同进同出。
我为他成立公司,拉拢资源,费尽心思挖演员。
沈敬的团队在界内是数一数二的优秀。
所有人都说,我是沈敬的福星,如果没有我,就没有沈敬的今天。
我眉眼温和地抬头望向沈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求婚吗?
五年前沈敬主动告知我,他是不婚主义。
五年后,他的心境已经变化了吗?
倏的,整个馆内都飘起了花瓣雨。
白玫瑰的香味萦绕在所有人的鼻尖。
突然之间,舞台的灯光暗了下去,一束光线在全场扫着,停在我身上时,周围的人都尖叫了起来。
“我就说,肯定是要和乔小姐求婚了!”
“天啊!好浪漫啊!这是盛世求婚啊!”
我的嘴角牵着浅笑,正要起身时,那道光线蓦地从我身上挪开。
直直地投在了山顶的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她带着口罩,也同样捧着一束白色玫瑰。
她的眼圈微红,已经蓄满了泪水。
沈敬的嗓音在馆内荡开。
“苏禾,五年之约,我登顶了。”
“现在,我可以娶你了吗?”
一时间,我只觉得我有些失重。
全网似是都屏住了呼吸。
无数道目光都同时落在我的身上,炙热无比。
我的笑意彻底僵硬在了脸上,心渐渐浮上某种可笑的情绪。
沈敬却还在说话。
“苏禾,我可以娶你吗?”
他单膝跪在那儿,也同样有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嗓音温和得不像话。
苏禾。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啊。
前影后的女儿,也是演艺圈的佼佼者,我对她抛过无数次橄榄枝,但都被她拒绝了。
原因无他。
她说,她在等一个人,等他成功。
所以到头来,是我给别人做了嫁衣?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我没再继续看下去,黯淡退场,一路上工作人员投来的目光让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走出馆内抬头正对上的那块荧屏,苏禾已经走到了沈敬的面前,接受了沈敬的求婚。
多深情啊。
他们在全网粉丝面前吻得如火如荼,真的称得上是一对痴情怨女。
如果不是拿我当垫脚石的话。
忽然之间我的心有股酸胀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从我的心里被抽走了一样。
空荡荡的失落感将我拉下深渊。
围过来盯着荧屏看的人越来越多。
“哇,好羡慕啊!沈导演太浪漫了吧!”
“我还以为他会跟乔小姐在一起呢?”
“我也是,没想到沈导演跟苏禾才是一对的啊!”
“我说呢,怪不得苏禾从不接沈敬的戏,原来是要顶峰相见啊!”
2
好一个顶峰相见。
我冷笑了声。
下一瞬,我的手机震了下,是沈敬发来的信息。
【乔婉,我们结束吧。】
我刚打了个问号发出去,没想到,对方已经将我拉黑了。
我错愕了几分。
安静地看了几秒后,我正要走。
人群外有个亮眼的人存在,他站在车身前,裹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边的眼镜。
眉眼狭长,浑身带着一股戾气。
是席南。
港城惹不得的太子爷,传闻黑白两道通吃,得罪过他的人最终都是音讯全无。
我和他因为生意上有所来往。
有过数面之交,但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我父亲喜欢他。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不喜欢他。
他朝我勾了勾手,我嗤笑了声,然后正要往别的方面离开时。
三个保镖同时围了上来。
我微微拧眉。
“滚,别挡我道。”
保镖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不好意思,乔小姐,我们家少爷有请。”
话落,他们绅士地给我让出了条道。
席南眉眼含笑地看着我。
最终我还是上了席南的车。
他摘下了眼镜握在手里。
嗓音漫不经心地问:“你查过沈敬吗?”
我没理他。
只是望着窗外。
五年前,我是在酒吧门口遇到沈敬的,他穿得单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我以为他是喝醉了。
所以主动搭话,那时候他才18岁,刚刚成年。
身上没有一分钱,他说:“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无处可去,姐姐能收留我一阵子吗?”
“我什么活都能干。”
他抬头望着我,眼圈都红了。
我问他,为什么被赶出来了。
他乐呵呵地应我:“因为我想当最优秀的导演,可我爸妈不让啊!”
“我不想按照他们安排好的人生去走,我想走自己的人生。”
那一刻,我恍了神。
在他的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同样想冲出牢笼的自己。
生于豪门世家,我的人生从出生那刻就被父母安排得明明白白。
识字开始就要读晦涩难懂的书籍,要学八门语言,要学豪门礼仪,要辨眼色懂人情世故。
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唯一的责任就是担下乔氏集团,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
一步都不能行错,否则就是不孝。
和沈敬在一起。
是我唯一做的一件离经叛道的事情。
席南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我。
拉回了我的思绪。
是沈敬和苏禾高中时候的照片。
他们身后的景物太过熟悉了,是京圈的沈家,之前我和父亲去过一次。
所以有点印象。
“沈敬是沈家的人?”我拧着眉反问。
席南笑了笑,“是,不只是沈家的人,我还是他的小叔。”
“你姓席,他姓沈。”
“远房亲戚。”他淡淡道。
顷刻间,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嘴角勾着讥笑。
所以,沈敬是京圈沈家的大少爷,因为一个导演梦被赶出家门。
而我父亲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从未插手我和沈敬?
怪不得。
父亲会接纳沈敬。
不过是因为同为世家。
蓦地,我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当初关于沈敬的消息全都被隐没。
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没有太多的记录,如今看来只有我是局中人。
沈敬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只是在利用我。
我将照片揉成了一团,自嘲道:“我还挺蠢。”
“所以,想报复回去吗?”席南偏过头问我。
我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席南,你想做什么呢?”
“前天我和你父亲已经提过亲了,你和我、在一起。”他淡淡地说着。
我噙起一抹笑意,抬起手缠住他的领带猛地一下往自己眼前一拉。
四目相对。
两人距离很近。
近到能隐隐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3
“席南,我和沈敬五年,是我包养了他五年,情人关系。”
“现在不过是合约结束,各自散场,谈不上报复。”
席南轻笑了声,滚烫的手握住了我纤细的手腕:“乔婉,你在我眼里是没有秘密的。”
“不要妄图自欺欺人。”
“你对沈敬真的只是当做情人吗?”
他炙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真的能洞穿人心。
良久。
我蓦地一笑。
松开了席南,懒懒地靠在车椅上。
“席南,我和沈敬的事情跟你无关。”
“你大可以叫我父亲来压我,订婚也好,结婚也罢,只要他说,我怎么会不做呢?”
“谁让他捏着我母亲的命呢?”
尾音落下,我抱着手臂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休憩了起来。
不管是沈敬。
还是席南。
都不重要,沈敬当年一句不婚,其实也让我松了口气。
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底气和父亲抗衡,我有软肋,可我父亲没有。
席南把我送到了郊区的别墅后,他就走了。
今晚社交平台的热搜全是关于沈敬和苏禾的,佳偶天成,顶峰相见这两个词说都说烂了。
沈氏集团的官方号在半个小时前也公布了。
沈敬和苏禾的婚事,定于下个月初八。
沈敬是京圈太子爷的身份也被彻底曝了出来。
全网粉丝都在疯狂地磕cp,这些年他俩无意同框的视频也都被剪了出来。
称为“五年虐恋情深,最终HE结局”
但也有些粉丝评论。
【沈敬不是和乔婉才是一对的吗?】
【怎么冒出来个苏禾了?】
沈敬顶着他的大号点赞,中立而又不失礼貌地回复道:“这五年感谢乔小姐的付出,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
我坐在床沿,指尖摩挲着那张我和他的合照,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可不就是合作关系吗?
情人而已。
五年一场戏,沈敬也是演得认真。
我拉开抽屉,拿出打火机拨弄了一下,火苗在照片的一角开始燃烧。
烧到一半的时候。
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是沈敬助理的电话。
我没接。
他又接着打了四五个电话。
我最终还是划过了接听键,对面背景很喧杂,似乎是在酒吧。
沈敬助理无措的声音传了出来。
“乔姐,敬哥喝醉了,吵着嚷着要你来接,你能不能来接一下他啊?”
我没应他,目光只是盯着那张被烧了一半火忽然熄灭的照片。
“乔姐?”助理试探性地喊了我一声。
沈敬大概是听到了助理给我打电话,猛地抢过来他的手机。
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婉!我喝醉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阿婉,姐姐……来接我好不好?我只跟你走……”
我握手机的手一紧,心漏了半拍,仿佛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而今这一瞬间,才是真实的。
我张合着唇,正要准备开口。
对面传来了苏禾温柔的嗓音。
“沈敬哥哥,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是,苏禾?”沈敬还是有些懵。
我没再听下去,只是笑了声后,云淡风轻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接下来的话,不听也知道结果。
这不是一场梦。
那五年才是。
一夜未眠。
翌日下楼的时候,席南和我父亲坐在了客厅,茶几上放着张黑卡。
父亲已经老了,两头鬓发。
他杵着拐杖,目光扫过我后,语气平静地问我:“你和席南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
我漫不经心地倒了杯水后坐在了席南的对面。
“我以为你们只会通知我,哪天出席。”
“乔婉!”父亲不悦地拧着眉,大概是碍于席南,所以没骂我。
4
他长叹口气:“你和沈敬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当初我以为你们是真心相许,才没过多干涉。”
“如今沈敬已经和苏家那个那丫头订婚了,你又在执着什么?”
“他不爱你,乔婉。”
我抿了口水,轻笑一声。
一句话,六个字刺得我千疮百孔。
爱?这种东西真的太奢侈了。
良久。
我抬头望向父亲,问道:“婚宴那天,我妈会出现吗?”
从小到大我只见过母亲一面。
是在我八岁的时候,她病重躺在床上,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但她还是撑了过来。
只是多年都在医院里。
父亲把她转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勒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连我都未曾涉足。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母亲死了。
可偶尔我会收到母亲的关心,她的声音病弱得好像下一秒就快死掉了。
父亲一愣,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半晌后,他回应道:“会。”
“那就行,其他我没什么问题。”
父亲和席南又聊了几句关于工作和婚宴上的事情。
最终把婚宴敲定在了三个月后。
父亲走后。
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低着头正回复着助理刚发来的行程信息。
对面的席南忽地笑了声:“我倒是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小孩子脾性?”
“从进门到现在,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我?”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了点无奈的宠溺。
我没否定,只是点了点头。
席南被气笑了,他将茶几上的黑卡挪到我的面前。
“乔婉,我不知道外界对我的传言是什么样子的。”
“但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也不用怕我,懂了么?”
我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了几声。
“你可能误会了,席南。”
“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你。”
我的尾音落下,席南抿了抿唇,拧着眉似是在想什么。
我倒没理他。
只是不动声色地拿过他的那张黑卡,从容一笑后径直回了房间。
我刚换好礼服从浴室出来,今晚有场拍卖会,需要出席。
这时,搁置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一条好友申请。
我拧着眉点开,备注是很长的一句话。
【对不起,乔婉,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不然苏禾会多想的。】
我直接点了拒加好友。
手机刚放下,沈敬的电话就弹了过来,我正要划过拒接。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他从我手里捞过手机后,将我揽进怀里。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
席南稍稍加重力气,他贴在我的耳边低声说:
“乔婉,不要尝试逃避。”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和你慢慢来,但我不想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解决掉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