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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婆婆想让我把陪嫁房加她的名字,众人都看着我,我起身拿来话筒:可以啊,但是要容我先上台讲几句

婚宴上,宾主尽欢,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沉浸在爱情长跑终修正果的幸福中。敬酒到主桌时,婆婆张秀芳在满座亲朋面前,亲热地拉着我

婚宴上,宾主尽欢,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沉浸在爱情长跑终修正果的幸福中。

敬酒到主桌时,婆婆张秀芳在满座亲朋面前,亲热地拉着我的手。

下一秒,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场听清:

“雨晴啊,你那套陪嫁房,房产证上把妈的名字也加上吧,这才像一家人。”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如芒在背。

我的新郎,却只在我求助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我放下酒杯,对着婆婆微微一笑:

“可以啊。但是容我先上台讲几句?”

01

我叫苏雨晴,今年二十六岁,目前在一家金融机构担任客户经理。

我和我的丈夫陈宇飞是大学时代的同学,我们从青涩的校园时光一路走来,经历了整整七年的爱情长跑,最终决定携手共度余生。

我的家庭就在这座城市,父母经营着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公司,因此家境还算优渥。

陈宇飞则来自邻近一个县城的小镇,他是他们那个小镇上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毕业后选择留在了这座城市发展,现在在一家规模不小的企业里担任工程师。

他为人勤奋,积极上进,对我更是温柔体贴,这些优点正是我当初义无反顾爱上他的重要原因。

然而,爱情终究是两个人之间纯粹的情感交流,而婚姻却是两个家庭复杂关系的结合与磨合。

在这长达七年的恋爱时光里,我并非没有见识过他家里人的行事风格。

我的婆婆,张秀芳,是一位在她们家乡那边颇为强势的女性,几乎掌管着家里家外的一切事务。

她此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她的儿子陈宇飞。

在她的观念里,她的儿子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才,我能和她的儿子在一起,简直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以,从我们开始谈论婚嫁事宜的那一刻起,她就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关于彩礼,她说按照她们老家的风俗,并没有那么严格的讲究,大体上就是“表示一下心意”,走个过场就好,最后他们家拿出了三万八千八,说是取一个“三家一起发”的好兆头。

我的父母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觉得只要我婚后能过得幸福快乐,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并不重要,他们不愿意过多计较。

然而,等到我们开始实际筹备购买婚房的时候,潜藏的矛盾就彻底爆发了出来。

我们所在城市的房价水平并不低,一套位置还算不错的两居室房子,仅仅是首付款项,至少就需要准备八十万。

陈宇飞工作这几年,凭借省吃俭用,积攒下了大约十五万块钱。

我自己的积蓄则有接近三十万。

即便如此,距离首付的总额,仍然存在着三十五万的资金缺口,这个数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我们两人的心头,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

我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地向陈宇飞提出,看看他的家里是否能够提供一些支持,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他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还是当着我面,拨通了他母亲张秀芳的电话。

我站在旁边,能够清晰地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我那婆婆的嗓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多少?三十五万?你们这是打算把我跟你爸这两把老骨头拆散了拿去卖钱吗?”

“我们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供你读完大学,你现在出息了,找了个城里姑娘,就忘了自己根本在哪里了是不是?”

“我明白告诉你陈宇飞,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找的那个媳妇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让她家去想办法解决啊!娶个媳妇还要我们自家倒贴钱买房子,你让我这张老脸在亲戚邻居面前往哪儿放?”

电话被挂断之后,陈宇飞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雨晴,真的对不起,我妈她……她就是那样的脾气,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面对这种情况,我还能多说些什么呢?

我只感觉心里堵得异常难受,像是塞进了一大团被水浸透的棉花,沉重又窒息。

那天晚上,我回到了自己父母家中,看着爸妈鬓角悄然多出来的白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父亲,苏建国,一个在商界打拼了半辈子,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男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心底的沉重。

他默默地将我唤进他的书房,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后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晴晴,这笔钱,爸爸妈妈来给你出。”

听到这句话,我的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泪水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爸,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要你们来承担这一切?”

父亲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他的眼神显得异常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考量。

“就因为你是我苏建国的女儿,爸爸不希望看到我的宝贝女儿,因为钱的问题,在未来的婆家面前抬不起头,受一丁点委屈。”

“但是,”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而郑重,“这笔钱,不能就这样白白地给出,我们需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特意委托律师帮忙拟定的一份借款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苏建国,借款一百五十八万元给你,苏雨晴,这笔款项专门用于你购买婚前房产,借款的年利率就按照银行同期的贷款利率来计算。”

我看着这份文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爸,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还需要这样吗?”

“傻孩子,你要记住,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至亲骨肉,才更要把经济上的账目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父亲凝视着我,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有力。

“这一百五十八万,足够让你们全款买下之前看中的那套房子,不需要再贷款了,但是,房产证上,必须只写你苏雨晴一个人的名字,这套房子,将完全属于你的婚前个人财产。”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爸爸并不是信不过宇飞这个孩子,我是信不过他背后那个家庭,尤其是你那位婆婆,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和为人,经过这几年的接触,我们心里也大致有数了,人心隔肚皮,爸爸必须为你留一条稳妥的后路,给你一张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的底牌。”

“这份借款协议,你需要让陈宇飞也在上面签个字,作为他对这笔款项来源和性质的知情证明,如果他真心实意地爱你,愿意和你共度一生,那么他应该能够理解并接受我的这番安排,如果他表现出丝毫的犹豫或者不满,那么这桩婚事,我们或许就需要重新慎重考虑了。”

在那一刻,我望着父亲那张严肃却又充满智慧与关爱的面容,忽然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沉稳而厚重。

他给予我的,不仅仅是一套能够遮风避雨的房子,更是我在未来可能充满变数的婚姻生活里,能够挺直腰杆、维护自身权益的十足底气。

第二天,我便将这份借款协议带给了陈宇飞,让他仔细查看。

他接过协议,低头阅读着上面的条款,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几变,最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雨晴,叔叔这样做……是不是在防备着我?担心我觊觎你们家的财产?”

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耐心地向他解释。

“我爸这样做,首先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有一个保障,从长远来看,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未来的小家好,你想想看,这套房子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明确是我的婚前财产,那么将来万一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这套房子也与你无关,不会拖累到你,这份协议让你签字,只是作为一个知情证明,表明你清楚这笔钱的来源和性质,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陈宇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我的心几乎要凉透,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笔,在协议指定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我签。”他说道,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雨晴,我知道,你和你父母为了我们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加倍地对你好,也会好好孝顺你的爸爸妈妈。”

听到他这样说,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内心深处天真地以为,这件棘手的事情终于算是圆满解决了,可以翻篇了。

我们顺利地用这一百五十八万,全款购置了一套面积约一百一十平米的三居室,房子的地段相当不错,周边的配套设施也很完善,室内的采光条件极佳。

当崭新的房产证拿到手时,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苏雨晴”三个字,我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我们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即将从这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扬帆起航。

然而,我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这套倾注了我父母心血和关爱的房子,竟然会在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婚宴上,变成一颗被精心策划、突然引爆的炸弹。

而亲手点燃这根引线的人,正是我那位自诩“精明”的婆婆,张秀芳。

随着婚礼的日期逐渐临近,张秀芳带着我的小姑子,陈晓月,提前一周就从老家赶到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准备参加婚礼。

我特意将新房的主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让给她们母女二人居住,以尽地主之谊。

可是,从她们踏进家门的第一天起,各种明里暗里的试探和让人不舒服的言行就开始了。

张秀芳用手细细抚摸着光洁明亮的地板,又环顾着房间里崭新的各式家电,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然而她的眼神里,却闪烁着我当时看不太懂,但隐约觉得不太对劲的光芒。

“哎哟喂,这房子可真是够大、够气派的,屋里也亮堂得很,城里住的房子果然和我们乡下不一样,就是高级啊。”

陈晓月在一旁立刻附和着她母亲的话,语气带着几分炫耀。

“那可不是嘛,哥,你现在可真是有出息了,嫂子,你能嫁给我哥这么优秀能干的男人,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哦。”

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没有去接她的话茬,心里却感到有些不适。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秀芳开始有意无意地,用各种方式打探这套房子的具体情况。

“雨晴啊,买这套房子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是全款一次性付清的吗?哎哟,那你爸妈可真是疼你疼到心坎里去了。”

“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啊?”

当她终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我心中的警报立刻被拉响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给出了回答。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一个人的名字。”

“哦,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啊。”张秀芳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但她很快又重新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合理,“这样啊,也对,也对,反正你们小两口过日子,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决定就好。”

那个时候,我天真地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之后就会放弃这个念头,不再提起了。

直到婚礼前一天的晚上,她特意把我叫到她的房间,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对我进行“谆谆教诲”。

“雨晴啊,明天你就要正式和宇飞结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了,是我们陈家的一份子。”

“有几句心里话,我憋了很久了,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跟你说。”

我心里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真正的主题现在才要开始。

我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你看啊,这婚房呢,虽然是你娘家出的钱买下的,但以后毕竟是你和宇飞两个人要长期居住的地方,宇飞是我们陈家的独生子,是我们老陈家未来的希望和脸面,这房产证上如果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这要是传了出去,让那些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知道了,会怎么看待我们家宇飞?肯定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没本事,是靠着女方家吃软饭,相当于入赘到你们苏家了?”

“这要是让他那些老家的同学、朋友们知道了,你让他把脸面往哪里放?你让我们老陈家在整个亲戚圈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包裹着棉花、看似柔软的刀子,精准地刺向中国人最看重的“面子”这个要害部位,让人难以直接反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回应她。

“妈,这套房子是我爸妈出钱买给我,作为我婚前财产的,按照现行的法律规定,这本来就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哎呀呀,我们现在不是在跟你讲那些冷冰冰的法律条文,我是在跟你讲人情世故,讲我们一家人之间的感情!”张秀芳见我搬出法律,立刻有些着急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不满,“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何必把界限划分得那么清楚呢?把宇飞的名字也加上去,这房子不还是你们小两口共同拥有的吗?又不会跑到别人手里去。”

我选择了沉默,没有立刻接话。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一旦在房产证上加上了陈宇飞的名字,那么这套我婚前全款购买的房产,在法律性质上就会转变为夫妻双方的共同财产。

如果后续再被她想方设法怂恿着,连她自己的名字也加上去,那么这套房子的产权性质就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情况会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

张秀芳见我一直沉默不语,态度忽然又软化了下来,转而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试图用温情来打动我。

“雨晴,妈妈知道你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善良又懂事,宇飞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确实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妈妈主要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怕他在外面因为这件事被人指指点点,背后戳脊梁骨,你就当是体谅体谅我这个当母亲的一片苦心,答应我这个要求,好不好?”

我看着她在那里声情并茂地表演,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感动,反而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为了维护我丈夫那所谓的“面子”,难道就要牺牲我父母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血汗钱,以及我本应受到法律保护的婚前财产保障吗?

这到底是什么荒谬的逻辑和道理?

经过内心的激烈挣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她的要求。

“妈,您说的这件事,毕竟涉及到房产这样的大事,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和我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其实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缓兵之计,希望能够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下来。

张秀芳一听我这话,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变得非常难看,眼神里充满了不悦。

“商量?你现在都已经要嫁到我们陈家,成为我们陈家的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自己都做不了主吗?还需要回去问你爸妈?雨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心眼里就没把我们宇飞,没把我们老陈家当一回事?”

那个晚上,我们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谁也没有说服谁。

我躺在崭新婚房柔软的大床上,身边是早已进入梦乡、对这场风波一无所知的陈宇飞。

我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思绪纷乱,整整一夜都无法入睡。

我那时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自己坚守住底线,不轻易妥协,那么这件事迟早会过去,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

然而,我终究还是大大低估了我婆婆张秀芳要达到目的的坚决程度,以及她所能使出的各种手段。

她没有选择继续在私底下与我沟通解决,而是精心挑选了一个最为公开,最能让我陷入尴尬境地、难以拒绝的场合。

那就是我和陈宇飞的婚宴现场。

02

婚礼当天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们祝福。

我身穿着精心挑选的洁白婚纱,手轻轻挽着父亲的手臂,在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一步步走过铺着红毯的长长通道,最终父亲郑重地将我的手交到了陈宇飞的手中。

台上的司仪用充满感染力的语调诉说着美好的祝福词,我们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互相为对方戴上了象征婚姻的戒指,并许下了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彼此扶持、不离不弃的庄重誓言。

在那一瞬间,我凝视着陈宇飞饱含深情的眼眸,几乎快要忘记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内心被巨大的幸福感所填满。

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苏雨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开启全新的人生阶段了,你一定要努力经营,让自己过得幸福。

隆重的仪式环节结束后,我和陈宇飞换上了专门为敬酒准备的礼服,开始一桌一桌地向来宾们敬酒,表达我们的感谢之情。

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处处洋溢着喜庆和欢乐。

当我们敬酒到主桌时,现场的气氛更是达到了最高潮。

主桌上坐着的,都是双方家庭中最为重要的亲人。

包括我的父母,我的婆婆张秀芳,我的公公陈志刚,还有小姑子陈晓月,以及几位在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陈宇飞满面春风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

“爸,妈,叔叔,阿姨,非常感谢你们!今天我真的感到特别高兴,因为我娶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女孩!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保证,结婚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地爱护她、珍惜她,也会好好地孝顺我们双方的父母!”

在场的亲友们纷纷鼓掌,大声叫好,为我们送上祝福。

我父母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笑容。

我的婆婆张秀芳此刻笑得尤为灿烂,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态度显得格外亲切。

“雨晴啊,以后宇飞这小子要是敢有半点欺负你的地方,你尽管来告诉妈妈,妈妈一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替你教训他!”

我也微笑着回应她。

“谢谢妈,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然而,就在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之际,张秀芳的话锋却突然一转,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整张主桌,乃至旁边几桌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了,雨晴啊,正好有件事情,趁着今天各位重要的长辈都在场,我们干脆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它给落实了吧。”

听到她这句话,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涌上心头,让我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只见张秀芳依旧笑眯眯地望着我,只是那笑容里,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算计。

“雨晴啊,你看,从今天起,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既然如此,你那套价值一百五十八万的陪嫁房,房产证上是不是也应该把妈妈我的名字给加上去呢?这样才显得我们是一家人,亲上加亲,不分彼此嘛!”

她这句话,就像一颗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弹,猛地投进了原本充满喜庆和热烈的宴会厅里,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周围的喧闹声和欢笑声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刷”地一下,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惊讶,有纯粹的好奇,有淡淡的同情,但更多的,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味和审视。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血液似乎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别的声音。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婆婆,张秀芳,竟然会在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婚宴上,当着几百位亲朋好友的面,提出如此不合情理、甚至可以说是无耻的要求!

这已经不仅仅是在房产证上加上她儿子陈宇飞名字的问题了,她竟然异想天开,想直接把她自己的名字也加到我婚前的房产证上!

她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打算把我婚前的个人财产,通过这种方式,直接转变为她张秀芳可以名正言顺拥有的私人财产吗?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陈宇飞,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此刻能站出来,为我说句话。

哪怕他只是简单地说一句,“妈,这件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也足以帮我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让我有个台阶下。

可是,他没有。

陈宇飞的脸颊涨得通红,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低下头,避开了我充满期盼的目光。

他再次用沉默来应对这一切。

在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瞬间扔进了冰冷的窟窿里,从内到外,都凉得透彻。

七年的感情,七年的相处与付出,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可笑。

我转而将目光投向我的父母。

我的母亲王雅琴,脸色已经变得一片煞白,气得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我的父亲苏建国,脸色也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用眼神向我示意,让我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慌乱。

而我的小姑子陈晓月,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她亲昵地挽着张秀芳的胳膊,在一旁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就是啊,嫂子,我觉得妈说得特别有道理,反正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区别呢?把我妈的名字加上去,以后我们老陈家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岂不是更有面子嘛!你再看看我哥,他多优秀啊,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媳妇,还能住上这么宽敞漂亮的房子,我们全家人都跟着脸上有光呢!”

她这番看似有理的话,立刻引来了桌上一些周家亲戚的随声附和。

“对啊,秀芳姐考虑得就是周到,说得在理。”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确实没必要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显得生分。”

“宇飞这孩子这么有出息,将来肯定能赚大钱,现在可不能因为一套房子,就让媳妇娘家那边给看扁了。”

那些纷纷扬扬的议论声,就像无数根细小的、尖锐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坎上,带来一阵阵细密而真切的疼痛。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推到舞台中央、供人围观的动物,被剥光了所有的衣物,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任由他们评头论足。

强烈的羞辱感,难以抑制的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和无尽的悲哀……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我胸中激烈地翻涌、碰撞,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彻底吞没。

我看着张秀芳那张志在必得、稳操胜券的脸,她显然认为,在眼下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下,在所谓“面子”和“大局”的强大压力下,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我一定会选择妥协和退让。

她大概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由她随意拿捏、不敢反抗的软柿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胸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激烈情绪,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逐渐平息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醒,仿佛大梦初醒。

我忽然觉得,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就像一出精心编排却又无比荒诞的闹剧。

而我,绝对不能继续再当那个被动承受、任人摆布的悲情女主角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那只因为紧张而一直紧攥着陈宇飞衣角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目光的注视下,我微微地笑了。

我端起面前桌上那杯尚未喝完的红酒,仰起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紧接着,我转过身,迈开步子,坚定地朝着宴会厅中央那个小小的舞台方向走去。

我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平稳和坚定。

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嗒嗒”声响,那声音听在我耳中,就像是战场上的擂鼓,一声声,沉重地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显然不明白我此刻想要做什么,脸上写满了困惑。

陈宇飞终于从呆滞中反应了过来,他急忙上前几步,想要伸手拉住我,嘴里还焦急地喊着。

“雨晴,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快回来!别闹了!”

我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我径直走到那位因为突发状况而显得有些目瞪口呆的司仪先生面前,平静却不容拒绝地从他手中,拿过了那支象征着话语权的、冰冷的话筒。

然后,我毅然转过身,面向台下那几百名神色各异的宾客,也面向主桌上那些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无比的众人。

舞台上方的聚光灯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让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透过强烈的光线,我能清晰地看到台下,张秀芳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得意洋洋,迅速转变为惊愕不解,紧接着,又从那惊愕中,生出了一丝明显的慌乱。

我轻轻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话筒平稳地举到嘴边。

此时此刻,整个宽敞的宴会厅,安静得仿佛连一根细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03

“各位尊敬的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中午好,我是今天的新娘,苏雨晴。”

我的声音通过高质量的音响设备,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激起了一丝微弱的回音。

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

台下的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好奇,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行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新娘。

我看到了站在台下的陈宇飞,他脸上写满了焦急,不停地对我使着眼色,用口型一遍遍地说着“快下来”、“别闹了”。

我也看到了我父母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担忧,但当我与父亲的目光相遇时,我从他深邃的眼神里,清晰地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和肯定。

我的目光,最终越过了众人,牢牢地锁定在了主桌上,锁定在了我的婆婆张秀芳那张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笑容凝固的脸上。

我对着台下,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然后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道。

“首先,在此,我要衷心地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特意前来参加我和陈宇飞的婚礼,见证我们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幸福时刻,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说完,我面对着台下所有的宾客,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了些零星的、迟疑的掌声,但更多的宾客,显然还在等待着,期待着我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石破天惊的话语。

我缓缓直起身,目光再次精准地投向张秀芳。

“就在刚才,我的婆婆,张秀芳女士,在酒桌上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个人觉得,她的这个建议,说得非常有道理。”

我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之声。

陈宇飞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说。

而张秀芳和陈晓月的脸上,则在瞬间绽放出了毫不掩饰的胜利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张秀梅甚至得意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侧过头,对着周围那些周家的亲戚们挑了挑眉,那神情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了,她不敢不答应,这事已经搞定了。

我的父母则是一脸的震惊和不解,我的母亲王雅琴急得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阻止我。

我对着我父母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个安抚性的、让他们放心的微笑,然后继续我未完的“演讲”。

“我的婆婆告诉我,一家人,就不应该分什么你我,她的这句话,我深表赞同,她说得太对了!我既然嫁给了陈宇飞,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陈家的人了,我拥有的东西,自然也应该算是周家共有的东西。”

“她还特别强调,为了宇飞在外的面子,也为了维护他们老陈家的脸面,我名下那套价值一百五十八万的陪嫁房,房产证上,理所应当地应该把她的名字也加上去。”

我故意将“一百五十八万”和“她的名字”这几个关键性的词语,咬得特别重,发音格外清晰。

台下的议论声顿时变得更大了,像一群被惊扰的蜜蜂,嗡嗡作响。

“我的天啊,一百五十八万的房子,说加名字就加名字?还是加婆婆的名字?”

“这婆婆的心思也太明显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迫自己的儿媳妇,真是够狠的。”

“你看这新娘子,长得挺漂亮,人也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呢?这也太傻、太好欺负了吧!”

我没有去理会台下那些纷乱的议论,而是刻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语气里充满了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诚恳”态度。

“我刚刚在台下,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我婆婆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我们这个小家庭的深切关爱,也包含了对宇飞未来前途的深远考虑,作为一个男人,面子确实是非常重要的!而他们老陈家的脸面,更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最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