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为何搞不定夏金桂?夏金桂比王熙凤活得自在
《红楼梦》中,薛蟠是呆霸王,纸老虎,妻子夏金桂是真老虎,实打实的悍妇。 二人结婚后,迅速上演了悍妇驯夫,悍妇搅家现象。
夏金桂如此强势的重要原因,就是夏金桂的价值观颠覆了传统束缚。
封建礼教对妇女的要求集中体现在"三从四德"的行为规范中,尤其是对婆婆、对丈夫、对小姑子的恭敬,被视为媳妇最基本的美德。
纵观《红楼梦》,即便是王熙凤这样的泼辣人物,在婆婆邢夫人面前也要谨小慎微,恪守做媳妇的本分。即便婆婆刁难,也不敢出声。
不仅是婆婆,即使对小姑子,王熙凤也不敢得罪。抄检大观园时,探春对王熙凤一顿输出,王熙凤一直陪着笑脸,然后伺候探春睡下,才敢离开。
王熙凤对丈夫贾琏也一样,贾琏偷情,在背后,王熙凤敢叉腰大骂贾琏,打第三者。一旦有人来了,王熙凤就示弱,不再霸道。贾琏见人来了,反而来了本事,假装要杀王熙凤。王熙凤要给贾琏留面子,这是做妻子的本分。
这就是刘姥姥说的礼出大家。
王熙凤毕竟是伯爵府出来的姑娘,接受了严格的妇德培养,总是自觉地遵照古代贤妻的标准行事。
夏金桂却彻底颠覆了妇德。夏金桂心中没有那些条条框框,没有所谓的妇德,因此她对婆婆薛姨妈也敢大呼小叫。这种对封建礼教的公然蔑视,使她成为红楼女性中的一个异类,也造成了与薛家成员的持续冲突。
夏金桂的价值观念,本质上是一种极端自我中心主义。她"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这种世界观使她完全无视传统的社会角色期待。
在她眼中,媳妇对婆婆的恭敬、妻子对丈夫的服从都是无谓的束缚,唯我独尊,才是最高准则。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想啃鸡骨头,就啃鸡骨头;想喝酒,就喝酒;想骂人,就骂人;想闹腾一顿,就大闹一场。这种价值取向与薛家乃至整个贾府所标榜的礼教规范形成尖锐对立。
耐人寻味的是,夏金桂的自我中心主义有其产生的社会土壤。作为垄断皇商——桂花夏家的独女,她从小生活在商业环境中,而商业文化本就比农耕文化更强调个人,而非集体;更强调独出心裁,而非循规蹈矩;更强调尔虞我诈,而非老实本分。
同时,夏家"寡母独守此女"的家庭结构,使她无需像传统家庭中的女儿那样学会妥协与服从。这种商业背景与家庭结构共同塑造了她独特的价值观,使她成为封建礼教社会的叛逆者和掘墓人。
薛蟠的价值观念则呈现出矛盾性。
一方面,作为封建家族的继承人,他理应维护传统礼教秩序;另一方面,他的实际行为却常常违背这些规范——好色、暴力、不负责任。
这种言行不一,使他既无法以道德权威压制夏金桂,又缺乏真正的现代意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当夏金桂挑战家庭礼法时,薛蟠既不能像传统丈夫那样维护家庭秩序,又不愿完全接受新的价值观念,这种矛盾立场注定他在价值观冲突中处于下风。
薛宝钗作为小姑子,也是封建礼教的坚定维护者,她一方面看不惯夏金桂,一方面要维护自己和母亲的利益,她在对付夏金桂时,却不像夏金桂那样无所顾忌。她不想和夏金桂针尖对麦芒地失去了分寸和体统。宝钗"每随机应变,暗以言语弹压其志",试图用智慧和礼法来约束夏金桂。
宝钗的做法,警醒了夏金桂,在如今的家庭里,也不能太无所顾忌,失了大格,因此夏金桂暂时"曲意附就"。
薛宝钗对夏金桂的弹压,只是暂时压制,无法真正改变她的行为。
宝钗代表的是封建礼教——通过内在修养而非外在强制来维持秩序;而夏金桂则完全拒绝这种秩序。这种对抗预示了封建礼教在面对新兴价值观念时多么有心无力。
夏金桂价值观冲突在香菱事件上表现得尤为激烈。
按照封建家庭的常规,丈夫纳妾是正当权利,妻子应当接受。但夏金桂却视香菱为眼中钉,"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她不惜用各种手段折磨香菱,甚至"蛮横地将香菱的名字改为秋菱"。
这种行为在封建视角看是悍妒,在现代视角看则是极端自我中心的表现。而薛蟠对此事的处理——先纵容后逃避——再次显示他在价值观冲突中的无能。
夏金桂的价值观念虽然极端,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价值观的变迁。随着商品经济发展,个人意识逐渐觉醒,传统礼教的束缚开始松动。夏金桂不被规矩管制约束,成了书中活得最肆意妄为的儿媳妇。
从这一角度看,薛蟠无法"搞定"夏金桂不仅是个人的失败,更是旧价值体系无法适应新社会现实的体现。
《红楼梦》通过薛蟠与夏金桂的价值观冲突,揭示了封建社会晚期文化秩序的深刻危机。当礼教规范只剩下空洞的形式,当个人欲望冲破一切约束,家庭乃至社会的稳定都将面临挑战。
薛蟠在这一冲突中的无力,象征着传统男性权威在面对价值观念变革时的困境,这也是整个封建制度走向没落的一个缩影。
以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夏金桂的价值观比王熙凤先进,她敢于挑战夫权,敢于挑战婆婆,敢于做自我,绝对不委屈自己,她比王熙凤活得自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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