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赴日旅客，现在的情形完全是自作自受。

12月8日对那些在日本北海道旅游的中国游客来说，注定是终生难忘的一天。

当天深夜，一场没有任何征兆的7.5级强震突袭了这片土地。

虽然震源深度有50千米，震中也并不在机场正下方，但那种撼动大地的能量依然毫无保留地传导了过来。

在许多游客抖动的手持镜头里，机场大厅巨大的金属卷闸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哐当哐当”撞击声，那种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出戏，甚至盖过了人群中因惊恐而爆发的尖叫。

几小时前，人们还在为了航班延误而愤怒。几小时后，他们在剧烈摇晃的建筑物里祈祷生存。

日本气象厅随后的警报更是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海啸预警。太平洋沿岸，从北海道到岩手县，甚至包括青森，都被划入了警戒范围。

尽管预测的3米高海啸最终只观测到了30到40厘米的波幅，但那种“不知道下一次余震何时来、多大级”的悬顶之剑，让每一秒都变得漫长。

截止到次日中午，5.2级的强余震依然在持续撼动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这时候，回头再去审视那些早早发出的“劝退”信号，才会发现所有的预警都不是空穴来风。

此前，针对是否要前往日本，网络上曾充斥着“只要有钱，哪里去不得”的论调。但现实的数据冷冷地摆在那里：早在11月27日，赴日航班的取消率就已经飙升到了21.6%。

如果你觉得这个五分之一的概率还可以“赌一把”，那么天津、南京飞往关西地区的航线更是交出了超过50%取消率的惊人答卷。

这意味着，你买的不仅仅是一张机票，而是一张只有一半概率能飞的彩票。

成田机场和关西机场的现状，是这种“赌徒心理”崩溃的集中展示。队伍蜿蜒到了机场大门外，那些拖着28寸大行李箱的游客，哪怕站立等待两个小时，连自动取票机的屏幕都摸不到。

角落里蹲满了疯狂刷票的人，手机电量在不断减少，而机票价格却在成倍翻涨——原价五千的经济舱被炒到了一万五，而且还需要比拼手速“秒杀”。

国内的航空公司其实早就给出了“兜底”政策：无论是国航、南航还是东航，针对12月31日前的日本航线，都推出了全额退票或免费改期的政策，甚至不需要你掏一分钱手续费。只要你听劝，放弃行程，你的钱袋子是安全的。

偏偏有人舍不得已经预订的酒店钱，舍不得那一点沉没成本，结果现在为了回国，不得不花费原本票价三倍的冤枉钱。

甚至还有更狼狈的——有人试图通过第三国中转“曲线回国”，结果在韩国被拒入境，在泰国的机场滞留数天。原本想来一场潇洒的“特种兵旅游”，最后变成了真正的“荒野求生”。

而且，这一次的风险警示，涵盖的维度远不止自然灾害这么简单。

在我们看不见的外交层面，早已有了草蛇灰线的伏笔。近期日本政坛的一系列变动，尤其是那位高官上台后的诸多不当言论，直接导致了双边关系的紧张。

这种紧张并不仅仅停留在新闻联播的播报里，而是实实在在地渗透到了社会治安的毛细血管中。

针对中国公民的街头抢劫、电信诈骗案件数量在今年明显抬头，许多恶性案件至今未能侦破。那种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被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甚至遭遇排外情绪宣泄的感觉，是任何旅游攻略里都不会提到的隐形风险。

中国驻札幌总领馆，乃至驻全日本的使领馆，近期密集发布的安全提醒，并非例行公事，而是基于对海量风险信息研判后发出的“保命符”。

我们常说“国家是后盾”，但这块后盾并不是为了给“任性”买单的。

当我们在巴厘岛火山喷发时看到包机撤侨，在疫情初期看到国家不遗余力地接回同胞，很多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只要出去了，国家总会管我”。这种“巨婴心态”正在消耗着宝贵的公共资源。

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在深夜熬红了眼协调资源，航空公司不得不打乱正常的运力调度来疏散滞留人群，这些隐性的成本，本该用于帮助那些真正因留学、公派工作遇到不可抗力的人，而不是被浪费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盲目游客身上。

就在大家为新千岁机场的地震和海啸惊魂未定时，一个稍微让人宽慰的消息传来：经过排查，受影响区域内的多家核电站暂时未发现核泄漏异常。

这或许是那几天坏消息不断的日本列岛上，唯一值得庆幸的“安全确认”。但即便如此，在这个地震多发、余震不断、海啸预警反复拉响的特殊时期，这种安全也是脆弱不堪的。

很多滞留游客在社交媒体上抱怨这一晚的遭遇：地板太冷、孩子在哭、余震太吓人。如果我们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规避的。

所有的要素——航班大面积取消的数据、外交部的安全提醒、地缘政治的紧张氛围——都在出行前清晰地摆在了桌面上。

在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自由”，就是无视规则和风险后的自由。

也许下一次，当你看到“近期请谨慎前往”的字样时，不要把它当成限制你脚步的紧箍咒，而要把它看作是避免你陷入暴雪、地震和机场地板打地铺窘境的一张安全网。

毕竟，国内的大好河山那么辽阔，东南亚的热带风情依然还在，甚至欧洲的古堡也没有关门，何必非要在暴风眼正在形成的时候，把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扔进那个不确定的旋涡里？

回国之后，那张昂贵的改签机票和惊魂未定的回忆，或许就是对“任性”最好的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