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世我未能赶回,堂兄转交一封信,打开看到首行字,我双手颤抖
故事纯属虚构,配图来源AI。
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淌,赵东民把安全帽拿了下来,擦了擦汗,又戴了回去。
深圳六月的太阳毒得很,晒得钢筋发烫。他掏出手机,看到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堂兄的。
"喂,志刚哥?"他回拨过去,嗓子干得冒烟。
"东民啊,你可算接电话了!"堂兄的声音急切,"大山叔走了,你们赶紧回来吧!"
赵东民觉得腿一软,扶住了旁边的脚手架。"我爹?怎么可能?昨天打电话还好好的..."
"今早隔壁王婶来借锄头发现的,人就躺在堂屋的藤椅上,跟睡着似的..."
听到堂兄的话,赵东民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父亲今年七十六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父亲还说新腌的辣白菜很好吃,问要不要给他寄一些……
"我马上请假回去。"赵东民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挂断电话后,赵东民抖着手拨通妻子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刘芳才接起来,背景音是超市促销的嘈杂声。
"芳啊..."赵东民一开口就哽住了,"爹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塑料袋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刘芳急促的呼吸:"什么时候?怎么...我们上周打电话还好好的..."
赵东民抹了把脸:"志刚哥刚通知的。我得去找工头请假,你联系下小斌,让他请个假跟我们一起回去。"
傍晚,赵东民一家三口挤在返乡的大巴上。儿子赵斌低头刷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父母。
刘芳握着丈夫的手,发现他的指甲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泥灰。
"爸,"赵斌突然开口,"爷爷最后...痛苦吗?"
赵东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你志刚伯说,是睡过去的。"
赵斌低下头,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去年结婚时,爷爷坚持要给他打一对银镯子当新婚礼物,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他嫌土气不肯戴,老人就默默把镯子包好塞进了他的行李箱。
大巴摇摇晃晃开了几个小时,赵东民睡不着,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背着他走十里山路去镇上看医生。
想起考上高中那年,父亲把家里的猪卖了给他交学费。
想起结婚时,父亲把攒了一辈子的三万块钱塞给他...
"睡会儿吧。"刘芳轻声说,"明天有的忙。"
赵东民摇摇头。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父亲躺在藤椅上的样子。
老人总爱在那把藤椅上打盹,阳光透过门框斜斜地照在他身上,像幅褪色的老照片。
当天夜里,他们终于赶到村里。赵家的老房子前围了不少人,赵东民的脚像生了根,突然不敢往里走。
刘芳捏了捏他的手,他才迈开步子。
堂屋正中,父亲静静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着白布,脚边点着长明灯。
赵东民慢慢跪下来,掀开白布一角,父亲面色安详,像是睡着了,只是嘴唇没了血色。
"爹..."赵东民颤抖着抚摸父亲的脸,皮肤已经凉了。
赵东民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整个人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水泥地。
刘芳和赵斌赶紧扶他,却被他推开。赵东民跪行到父亲身边,抓住那只僵硬的手贴在脸上:
"爹啊...我对不起您...儿子不孝...我该陪您的..."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愧疚都倒出来。
赵志刚抹着眼睛说:"大山叔走得安详,你们别太伤心了,桌上有封信,是大山叔留给你的。”
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从日历上撕下来的纸,背面写着几行字。
字迹歪歪扭扭,是用父亲用尽全力写的。
首行字映入眼帘,赵东民双手颤抖,眼泪"啪嗒"砸在纸上,轻飘飘的一张纸都几乎要拿不住。
"东民,爹不怪你。"
赵东民死死咬着嘴唇,继续往下看:
"爹老了,知道时候到了。你别难过,爹这辈子知足了。"
"你寄的钱我都存着呢,存折在衣柜最底下那件蓝褂子里,密码你知道的。"
"你们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
"爹...爹啊!"他哭得撕心裂肺,堂兄拉都拉不起来,"我对不起您...对不起..."
堂兄操持着把灵堂搭了起来,赵东民跪在灵堂里,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天亮后,他走进了父亲房间。床头柜底下果然有个红皮存折,打开一看,整整齐齐存了八万六。
最后一笔是上个月存的,五千块,是他寄来让父亲装空调的钱。
赵东民把存折捂在胸口,蜷缩在父亲床上。被子上还有股老人特有的味道,淡淡的药香混着晒过太阳的棉布味。
丧事办得很简单。第三天一早,赵大山被安葬在村后的山坡上,旁边是他十年前去世的妻子。
下葬时下起了小雨,纸钱被打湿贴在墓碑上。赵东民跪在新坟前烧纸,火苗舔舐着黄纸,映得他脸色蜡黄。
"爹,您放心,我会常回来看您。"赵东民低声说,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咸涩得像海水。
风吹过坟头的花圈,纸沙沙的响。
返程的大巴上,赵东民一直攥着那张日历纸。刘芳靠在他肩上睡着了,赵斌戴着耳机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手机震动起来,是工头发来的微信:"老赵,节哀。工地这边催得紧,你啥时候能回来?"
赵东民看了看日期,回复道:"后天早上到。"
发完这条消息,他疲惫地闭上眼睛。现代人真的很悲哀,生老病死,人生的大事全部都是请假的间隙完成的。
父亲的信被他折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隔着布料能摸到细微的凸起。
车窗外,风景不断后退。赵东民想起小时候跟父亲在地里收稻,父亲弯腰割稻的背影在落日中拉得很长很长。
那时候他觉得,父亲的身影能把整片天空都撑起来,可现在父亲永远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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