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时隔半个世纪,她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山村里的那位刘大姑

书页拾光者 1个月前 (04-02) 阅读数 2 #情感

那一年,十八岁的我,怀揣着青春的憧憬,告别了父母,告别了熟悉的城市,踏上了前往南岭村的知青之路。我天真地以为,下乡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冒险,可以成为一个“英雄人物”。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颠簸的卡车一路摇晃,终于把我送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土坯房,蜿蜒的黄土路,以及山坡上零星的田地。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想象中的“广阔天地”相去甚远。

生产队的张队长把我们十个知青分配到不同的住处。男知青住在村西头的仓库,而我们五个女知青,则被安排在一位叫李大嫂的村民家里。

李大嫂四十多岁,身材不高却很结实,黝黑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就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褂子,头上裹着蓝布头巾,热情地迎接着我们。

她家只有三间屋子,为了安顿我们,她把西屋腾了出来,甚至把自己仅有的两床厚被子拆开,给我们每人做了一块垫铺的毯子。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在异乡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

那天晚上,李大嫂煮了一锅红薯粥招待我们。粥里几乎没有米粒,红薯也寥寥无几,但她却笑呵呵地说:“山里条件不好,别嫌弃啊。”  她的笑容是那么真诚,那么满足,让我这个城里长大的孩子既感动又心酸。后来我才知道,她年轻时曾有过一段姻缘,未婚夫却在灾荒年代饿死了,她便一直一个人生活。

在南岭村的日子,我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就像初生的牛犊,对农活一窍不通。李大嫂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耐心地教我们生火做饭、挑水砍柴。春耕时节,我们要挑粪上山,一天下来,肩膀肿得像馒头,脚底也磨出了水泡。第二天早上,李大嫂早早地给我们每人缝了一个棉垫肩,笑着说:“你们这身板儿,得慢慢练啊。” 而她自己,却一趟趟地推着独轮车,不知疲倦地来回奔波,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我永远记得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被院子里磨盘的吱呀声吵醒。走出去一看,李大嫂正一个人在推磨,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看到我,笑着说:“给你们摊煎饼吃,明天干活带着。”  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后来,其他知青也被吵醒,大家一起帮忙推磨,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像过年一样热闹。李大嫂乐呵呵地说:“这磨盘几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热乎乎的煎饼,配上一碗玉米糊糊,成了我们记忆中最美味的早餐。

1971年的冬天,我在地里干活时不小心崴了脚,李大嫂知道后,立马帮我烧热水泡脚,还说第二天带我去村里的老中医那里看看。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却没有来叫我。中午时分,队长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李大嫂为了给我采草药,从山坡上摔了下来!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飞奔到她家。她躺在炕上,脸色苍白,腿肿得老高。原来,她一早便冒着严寒上山采药,下山时不小心摔伤了,但她仍然坚持着把草药带回来,甚至强撑着爬回了村里。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却虚弱地说:“你要走得远,身体不能落下病根。”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李大嫂的伤很严重,养了大半年才痊愈。但她身体刚恢复,就又开始为我们忙前忙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1974年的秋天,我终于等来了回城的机会。离开那天,李大嫂送给我一篮子煎饼,就像一位母亲送别远行的孩子。她嘱咐我:“回城了,好好干,别忘了山里人。”  我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城后,我每年都会给李大嫂寄东西,也会抽空回去看她。1985年,我带着丈夫和女儿回到南岭村,李大嫂的头发已经花白,但看到我,她依然笑得像个孩子。后来,我听村里人说,她每年冬天都会上山采草药,说是留给村里人治病用。她就像一盏灯,默默地照亮着这个小山村。

2023年的冬天,当我再次回到南岭村时,李大嫂已经不在了。她临终前托人带给我一句话:“告诉她,我这辈子没啥遗憾,能认识她,是我最大的福气。”  站在她的坟前,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的孙子问我:“奶奶,李奶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我擦干眼泪,轻声说道:“因为她是一个好人,一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

李大嫂就像一颗种子,播撒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为我遮风挡雨,伴我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她的爱,就像南岭村的风,永远吹拂着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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