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勒进肩膀的时候,汗珠正顺着她下巴往下滴。
二十米高空的风吹得工作服紧贴在身上,露出瘦削的脊梁骨轮廓。
她右脚蹬住窗沿,半个身子悬在楼外,左手握着电钻往水泥墙里打孔。
丈夫在室内紧紧拽着安全绳,眼睛死盯着窗外那个晃动的身影——那是他二十岁出头的妻子。
佛山业主李生开门时愣了神。
门口站着对年轻夫妻,妻子背着工具包比丈夫还高半头。
李生自然把工具箱递给男人:“师傅辛苦。”
女人却伸手接过去:“我装外机。”
业主以为听错了。
直到女人利落地套上安全绳,踩着消防梯爬上楼顶,他才信这不是玩笑。
更让他心惊的是女人动作比丈夫还快——系绳结、甩绳索、挂滑扣,一气呵成。
丈夫倒成了打下手的,在窗口递扳手拧螺丝。
真正吓人的在后头。
女人把安全绳扣在腰间,脚一蹬就滑出窗外。
十六楼的风把她的短发吹得乱飞,腰间那根绳子是唯一的生命线。
她悬在半空打钻机,水泥碎屑扑簌簌往下掉。
最险的是装外机支架。
三十公斤的铁架得单手拎着,另只手要拧膨胀螺丝。
业主在屋里看得腿软,女人却在风中调整姿势,膝盖卡住空调位凹槽借力。
丈夫攥着绳索的手暴起青筋,全程没敢眨眼。
完工后业主递水,女人摘手套露出手掌——茧子叠着血泡,虎口裂着新鲜的口子。
业主忍不住问:“干嘛干这玩命的活?”
女人灌了半瓶水笑笑:“装一台两百块,比电子厂多三倍。”
原来小两口去年结婚,婆家嫌她生女儿甩脸子。
她咬着牙考了高空作业证,跟着丈夫跑安装。
村里人说“女人爬高晦气”,她偏要爬得更高。
现在月入过万,比村里男人挣得都多。
视频上网炸出两派声音。
年轻人大呼“姐姐好帅”,老一辈直摇头:“女人干这个不成体统”。
更有人说风凉话:“要钱不要命,摔死怎么办?”
可他们哪知道,去年佛山电子厂倒闭潮,多少女工领两千块底薪养全家。
超市收银员站烂脚跟月入三千,写字楼文员被性骚扰不敢吱声。
比起这些,高空作业证反而是护身符——至少危险看得见,绳索抓得着。
现在小两口的日程排到两个月后。
预约单上特意标注“夫妻档”,业主们口口相传:“那姑娘比男人还利索”。
有回十八楼装机,男业主看不过去要加钱,女人摆摆手:“该多少就多少。”
最解气的是回婆家吃饭。
当初嫌她“晦气”的公公,如今主动给她盛汤。
村里再没人说闲话——当她把三个月工资拍在桌上时,比什么辩白都管用。
那捆磨破皮的安全绳,早成了她的勋章。
佛山盛夏四十度的高温里,又有空调外机悬上高楼。
绳索系着的瘦小身影在百米空中晃动,汗珠砸在滚烫的楼体上瞬间蒸发。
地面上指指点点的人不会懂,对她来说,那根勒进肩膀的绳子不是束缚,而是拽着她冲破偏见的翅膀。
当女人选择把命系在一根绳索上,往往不是因为勇敢,而是身后的土地早已无路可退。
中文是最吊
为什么空调一定要有外挂机?或者那么大一台外挂机?工作原理导致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