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正文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陈宝仓一被捕,吴石就全部都招了! 谷正文这人一辈子捉人心眼,手里翻过的案卷一摞摞,老了坐在灯下还念叨一件事,陈宝仓一押进去,吴石怎么就认了,这道题他到九十多岁还翻来覆去没算明白,1950年那会儿,国民党退到岛上,景美、马场町这些地名在报上常见,白色恐怖四个字铺天盖地,地下情报线像被搅进风浪,线头断了又接,接了又断。 吴石,福建闽侯人,1894年生在书房和旧树下,小时候家里读书气重,保定学炮兵,黄埔五期再练一遍,后来日本陆军大学钻教材和战例,抗战跑到华北,平型关的炮兵连支援过八路军,战后一路往上走到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军事情报这条线落在他手里,1949年去了台湾,他坐在情报厅的门边,看文件、批通行证,表面规规矩矩,桌底下另一个信道早在1948年就接上。 他不是党员,没系统受过训练,位置高,能摸到核心的纸堆和图表,手边的东西收拾一下,送走,陈宝仓和他来往多,四十年代在大陆就打过照面,到了台湾继续搭线,陈宝仓,北京人,1900年出生,保定出来的,联勤总部第四兵站总监,中将军衔,后勤的总账在他脑子里,南中北区驻军数据、武器清单、补给路线,分片凑齐,再递到吴石手上,两个名字在一张张表格的页角重合。 谷正文,保密局侦防组,台北城里人都知道他那一套,盯人、试探、施压,先从外圈收拢,再逼中间吐话,他想把网连根拔起,吴石案他按自己的路法走,桌上放着人的履历和交接暗号,蔡孝乾的名字先浮出来。 1月29日,蔡孝乾去接头点,保密局早就盯着,人带进去不久就翻了向,把组织名单、暗号、联络点一股脑交出,像摆在案桌上的一排骨牌,第一块推倒,后面跟着倒,朱枫就被牵出来,她浙江镇海人,1905年生,做过老师,在香港入党,1949年11月从香港潜到台湾,她的任务是接吴石的线,台北小巷里开杂货铺做掩护,手里拿纸袋送文件,蔡一变,她的门就亮起来。 2月24日,舟山抓到朱枫,住所里翻出一张特别通行证,签发人写着吴石,那纸是为了离台办的,保密局沿着字迹往回追,吴石的级别摆着,他们先看他的周围,副官聂曦、陈宝仓都进了观察范围,谷正文不急,他要一整张图。 2月里审朱枫,问出来更多东西,吴石给的文件副本一张一张摆到灯下,吴石涉案基本坐实,谷正文还在等,他想接出剩下的线头,3月1日,保密局进吴石的住所,抽屉里翻出一份手写的军事图表,鉴定是陈宝仓的笔迹,标注台湾北部港口、仓库位置,谷正文心里有了安排,陈宝仓抓捕记录写的是3月29日,他这中间先把吴石按住。 吴石关进景美,谷正文亲自审,三十多次在灯下对坐,最长一次一昼夜不让合眼,左眼被电击,视力坏掉,看见妻子进来又出去,房间门开又关,桌上也摆过钱和其他诱因,换着手法试他,他腿肿起,身上有伤,眼里红丝密密,口吻平平,牢里对医生说心里不急,给孩子的信写得直,一行行落在纸上,说自己做事的原由。 陈宝仓被押进去时51岁,身体本来就弱,审讯压得重,连续站立、殴打、电击,水刑也用,右眼旧伤复起,出血问题更麻烦,他随身带的田黄石印章被搜走,石上刻着一个“仓”,是吴石六年前刻的,拿来当两人旧识的证据,谷正文把石头放到桌上,再把审讯记录摆在一旁,记录经过改写,写着陈宝仓已经全部招供,吴石看了一眼,整个人的表情松了又紧,沉默一收,改口承认。 他签供词,按手印,话说得简单,自己传过情报,内容是已经送走的旧文件,比如1949年底的补给清单、过期的兵力图,作用已经没有,他的说法只落在资料上,不提其他人名,谷正文写报告,记录吴石的态度不拐弯,问及网络,他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揽,陈宝仓这头一直不说,审讯室里他背《正气歌》,谷正文一度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档案里留了情况,吴石知道陈宝仓身体差,保密局的手法能把人压到崩溃,自己不开口,陈的压力会更重,家里也会受牵连,蔡孝乾转向后,一部分线已经暴露,他主动认,把水搅浑,谷正文手里像抓住了中心人物,目光就不再往下追,他提供的材料都是失效的版本,舟山防御图这种东西军队调动后早变了样,核心成员、活跃交通员被保护住,谷正文觉得推进到位,吴石把局面挪了一寸。 4月里审讯挪地方,为了避免外头影响,继续问细节,吴石补充的还是无害的片段,比如南部驻军旧配置,已经换过兵,他不把名字写到纸上,陈宝仓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谷正文找医生简单处理,保留人能坐、能听的状态,两人分开关押,不许传话。 5月军事法庭接手,5月30日开庭,检察官把罪状列出,间谍罪、传机密影响安全,庭上流程走得快,两人不辩护,判决落下,都是死刑,执行前,谷正文再进房间问,吴石留下诗,写天意难测、世事难料,写过往五十七年像一场梦,名利空,心里那点直念守住,没再带新线索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