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来，否则明天不用来了"——职场女性的深夜选择

昆明的冬天来得悄无声息。温婉把女儿小雨送到幼儿园后，站在校门口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四十五，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迟到了。

"妈妈，你今天也会来接我吗？"小雨仰着脸，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温婉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女儿歪掉的蝴蝶结："当然会，妈妈下班就来接你。"她在小雨额头亲了一下，看着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进了幼儿园大门，才转身快步走向公交站。

这是温婉入职"香满楼"饭店的第三天。作为单亲妈妈，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前夫留下的抚养费根本不够母女俩的生活开销，更何况小雨马上就要上小学了。

"小温，来得正好，把这些菜单核对一下。"领班王姐把一叠纸塞到她手里，"林总说今天有重要客人，不能出错。"

温婉点点头，立刻投入工作。她的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跳动，眼睛紧盯着每一行数字。这份收银员的工作来之不易，她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中午休息时，温婉躲在员工洗手间给幼儿园老师发消息，确认小雨午睡情况。刚按下发送键，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慌忙收起手机。

"工作时间玩手机？"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温婉抬头，看见饭店老板林国富站在门口。他四十出头，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对不起，林总，我只是..."温婉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什么？"林国富走近一步，他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道让温婉不自觉地后退，"听说你是个单亲妈妈？"

温婉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点了点头。

"不容易啊。"林国富突然笑了，伸手似乎想拍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好好干，我看你挺机灵的。"

他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温婉站在洗手间里，心跳如鼓。她不知道老板这番话是关心还是威胁，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两周，温婉更加努力工作。她主动加班，把收银台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记住了常客的喜好。林国富偶尔会来收银台，站在她身后看她工作，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温婉如芒在背。

"小温，这是林总给你的。"一天下班前，王姐递给她一个信封。

温婉打开一看，里面是五百元现金。

"这是...?"

"奖金。林总说你表现好。"王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很少给新人奖金的。"

温婉握着信封，心里五味杂陈。当晚她给小雨买了新书包，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11月24日晚上，饭店全体员工聚餐。温婉本来想提前离开去接小雨，却被林国富叫住。

"小温，等一下，我有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谈。"他端着酒杯，脸颊微红。

温婉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林总，我女儿..."

"就几分钟。"林国富打断她，"王姐会送你女儿回家，我已经安排好了。"

温婉惊讶地看向王姐，后者点了点头。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她感到不安，但又不敢直接拒绝老板。

其他员工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温婉和林国富。饭店已经打烊，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林总，您要谈什么工作？"温婉站在距离林国富两米远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林国富慢悠悠地喝完杯中酒，眼睛一直盯着她："你很特别，小温。不像那些只会傻干活的人。"

"谢谢林总夸奖。"温婉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提拔你做收银员吗？"林国富突然靠近，温婉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气，"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温婉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墙壁："林总，时间不早了，我该..."

"别急着走。"林国富伸手拦住她，"我有个更好的职位给你，工资翻倍，工作时间自由，可以照顾孩子。"

温婉心跳加速，她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什么职位？"

"我的私人助理。"林国富笑了，露出不整齐的牙齿，"当然，工作内容会比较...私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温婉头上。她终于明白了那些额外的关注和奖金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林总，我想我胜任不了。"温婉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从林国富手臂下方钻出来，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站住！"林国富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你知道拒绝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温婉停在门口，没有回头："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林总。"

她快步走出饭店，冷风吹在发烫的脸上。刚走到自行车旁，手机响了。是林国富发来的消息，一个酒店地址，还有一句话："现在过来，否则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温婉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对不起，林总，我不能去。如果因此失去工作，我接受。"

不到一分钟，回复就来了："你被辞退了。不知好歹的东西，白提拔你了！"

温婉站在寒风中，眼泪无声地流下。她知道这份工作对她们母女意味着什么，但她更清楚，有些底线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第二天一早，温婉还是去了饭店。她需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也需要正式离职的证明。林国富不在，王姐把她的工资结算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小温，其实...你不是第一个。"王姐压低声音，"上一个收银员也是这样走的。"

温婉苦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需要这份工作。"王姐叹了口气，"我有两个上大学的儿子要养。"

温婉点点头，她理解。生活有时就像走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走出饭店大门时，温婉的手机响了。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小雨发烧了。她匆忙赶到幼儿园，抱着滚烫的小身体，心如刀绞。

"妈妈，你不开心吗？"即使发着烧，敏感的小雨还是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

温婉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没事，宝贝。妈妈只是...需要找一份新工作。"

"那我们可以一起在家待几天吗？"小雨的眼睛因为发烧而发亮，却满是期待。

温婉紧紧抱住女儿，不让眼泪掉下来："当然可以，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回到家，温婉翻出存折，计算着为数不多的存款能支撑多久。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温姐，我是李梦，饭店的服务员。我有林国富骚扰其他女员工的证据，如果你需要的话。"

温婉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加速。她不知道是否应该站出来，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当她转头看到熟睡中小雨红扑扑的脸蛋时，一个决定在心中慢慢成形。

也许，沉默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