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生子,车贷,房贷,教育......我们与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又有何区别?

三十七画生 3周前 (04-21) 阅读数 0 #推荐

鲁迅的《故乡》大约从五十年代开始就被编入初中的语文课本。

凡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基本阅读过它。

故事的情节很简单。

主人公“我”,一个知识分子,在外事业有成,如今回到阔别二十余年的故乡,办理出售祖宅,带母亲搬家到工作的城市生活等事宜。

在与母亲的闲聊中,得知小时候的玩伴闰土,如今就带着孩子在我家上班。

我想起一幅神异的图画:金黄圆月高悬的深蓝天空下,海边沙地种着一望无际的西瓜,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刺去,那猹却将身子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

......

午后,我吃过午饭,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了,便回头去看。我看时,非常惊讶,慌忙起身去迎接。

来人正是闰土。虽然我一眼就知道来人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记忆中的闰土。

灰黄的脸,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和他父亲一样,肿得通红;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粗笨开裂的双手......

我这时候很兴奋,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贝壳,猹,......但又觉得被什么挡住,单在脑里回旋,说不出口。

他站在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他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到: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

......

“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们称呼么?还是照旧:讯哥儿。 ”母亲高兴的说。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

......

他出去了;母亲和我都叹息他的景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

闰土的一声“老爷”彷佛穿透百年时空与“讯总”重叠在一起时,闰土竟就是我自己。

儿时的玩伴,同窗事业有成后不再是“讯哥儿”,而是一声恭敬的“讯总”,和闰土口中的“老爷“几乎毫无差别。

“跳皮筋,打弹珠,跳房子,捉迷藏,丢沙包”在脑里回旋,却说不出口。

......

婚姻,生子,车贷,房贷,教育,压得我抬不起头。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找个对象,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走路了。“

”你有车吗?你有房吗?你怎么都没有,我凭什么要跟着你受苦?“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不跟上别人的孩子,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和我们一样输在起跑线上吗?“

为了完成世人既定的人生的任务,我如同闰土一般,憔悴的面容,酸痛的腰,布满血丝的眼睛与那”奴颜婢膝“的模样。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人生吗?为什么我的人生要按照当今社会既定的轨道来走?

大家都这样,从来都是如此。

可先生也说过:”从来如此,便对么?“

《故乡》的结尾写道:

我躺着,听船底漏漏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

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

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辗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

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

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

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社会还在不断进步和发展,我还是相信,或许有一天,我们不再为了结婚生子,车贷,房贷,教育而发愁。

我们缩短了贫富差距,不再被等级制度,阶层枷锁所束缚。

我们可以过着我们想要过的生活和人生,去见从未见过的风景。

我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前人所未经历过的生活。

作者 | 画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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