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村口有一个56岁女人,初步检查出来肺癌,大夫让住院,进一步筛查。她拒绝住院,回家路上,就死在村头地里。 村口那片菜地,藏着多少说不出的难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李婶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家挪。医院里,大夫说“初步怀疑肺癌,得住院进一步查”的话,还在耳朵边炸响。她攥着检查单,纸都被汗洇透了,心里跟明镜似的——住院得花钱,家里那几亩菜地、圈里的猪,还有在外头工地搬砖的儿子,哪样离得开人? “婶,你咋不等结果就走?”同村的王会计在医院门口喊她,李婶摆摆手,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门:“不等了,地里菜该浇了,猪也得喂。” 其实她不敢等,怕等出确诊的结果,怕那一串数字把儿子压垮。 村头的菜地在国道边,黄瓜架上的花正开得旺,豆角坠得枝子弯了腰,这都是李婶的命根子。她拖着步子走到地头,看见晒得发白的水管,想起早上走的时候,菜叶子还蔫巴巴的。 “唉,浇点水,兴许能活。”李婶颤巍巍地蹲下,接上水管。水流出来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被大石板压着,眼前的西红柿、豆角开始打转。她想喊,想抓住点啥,可身子一歪,就栽进了菜地里。 王会计回村撞见这幕时,李婶已经没了气息,脸朝下埋在湿泥里,手里还攥着水管,旁边的豆角被压得折了几根。他赶紧给李婶儿子大强打电话,电话里大强在工地的嘈杂声里喊:“啥?我妈去医院了?咋会……” 等大强疯跑回村,抱着李婶哭到嗓子哑,王会计才把医院的事儿说了。 “我妈咋这么傻……”大强拳头砸在菜地边的石头上,血珠渗出来,“她就不能跟我说吗?我打工攒的钱,够给她看病啊!” 可没人能回答他,只有地里的菜在风里轻轻晃,像李婶还在的时候,侍弄它们的样子。 后来村里人唠起这事,都说李婶是为了省钱、为了给孩子减轻负担。可大强明白,妈这一辈子,就守着这片菜地、守着这个家,连生病都怕耽误种地、怕花儿子的钱。她不懂啥叫“肺癌”的可怕,只知道“住院要花钱,地里的活没人干,儿子会更难”。 这片菜地,年年都长着旺盛的菜,可那个弯着腰浇水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李婶的故事,像根刺扎在村里人心上——我们总说“为家人好”,可这份“好”,有时候藏着多少说不出的苦,又让亲人错过多少挽救的机会。 生活的难,不该变成独自硬扛的理由,别等失去了,才懂家人要的不是“省”,是一起面对的温度。就像大强后来在菜地里插的木牌上写的:“妈,以后有难处,咱一家人一起扛。” 可李婶再也听不见了,只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别再让“爱”变成无声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