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半，同学打来电话，说就在我家旁边的烧烤街吃饭，让我也去聚聚！还说有一个同

晚上7点半，同学打来电话，说就在我家旁边的烧烤街吃饭，让我也去聚聚！还说有一个同学喝多了，喊着想我！我手里正攥着刚洗好的碗，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手机贴在耳边，能清晰听到电话那头的喧闹声，滋滋的烤肉声混着碰杯的吆喝，一下子把我拉回大学毕业聚餐的场景。放下碗擦了擦手，我跟电话里的同学说“等我十分钟，我换件衣服就过去”，挂了电话才想起，刚跟老公说好了晚上一起陪孩子读绘本。晚上七点半，手机在厨房台面上震起来，屏幕上跳着大学室友的名字——那会儿我们总叫他“喇叭”，因为他笑起来能穿透整个宿舍楼。我正拿着抹布擦碗，碗沿还挂着圈洗洁精泡沫，滑溜溜的差点没抓稳。接起来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喊：“出来出来！就在你家楼下那条烧烤街，老三喝多了，抱着啤酒瓶哭，非说想你想得紧！”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滋滋啦啦的烤肉声混着碰杯的叮当响，还有人吹口哨，跟大学毕业那天晚上简直一个样——那天老三也是这样，喝得满脸通红，拉着我的手说以后每年都要聚，谁不来谁是小狗。我往客厅瞟了一眼，闺女正趴在沙发上翻绘本，老公蹲在旁边给她念《小熊拔牙》，小丫头揪着爸爸的耳朵咯咯笑。手里的抹布还在滴水，滴在瓷砖上，一小圈一小圈晕开。去不去呢？想起老三，大学时总帮我占图书馆座位，我失恋那阵子他买了半打啤酒陪我在操场坐到天亮，说“有哥在，天塌不了”。可现在……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七点四十，再过半小时闺女就要洗澡睡觉，绘本才念到一半。老公大概听见我打电话，抬头问：“同学聚会？” 我点点头，他把闺女抱起来放在腿上，捏捏她的小脸：“那你去吧，我带她洗完澡再讲剩下的。” 闺女却突然搂住我脖子，小奶音黏糊糊的：“妈妈不去，妈妈陪我找小熊的牙刷。” 心一下子软了，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糖。电话那头“喇叭”还在喊：“快点啊！老三都快哭晕过去了！” 我对着话筒说：“等我十分钟，我换件衣服。” 挂了电话，却没动——衣柜门开着，我盯着挂在最外面的牛仔外套发呆，那是大学时老三送我的生日礼物，袖口都磨起了毛边。其实我知道，老三哪是真想我？他就是喝多了，把现在的日子过混了，才会抱着过去的人事物使劲啃——就像去年同学会，他抱着班长哭，说怀念当年一起翻墙去网吧的日子，可班长早就当爹了，手机里全是他家娃的照片。我们总在怀念过去，是不是因为现在的生活不够好？可老公刚才递过来的眼神，闺女热乎乎的小胳膊，这些难道不也是实实在在的温暖吗？我拿起手机，给“喇叭”发微信：“替我给老三带瓶酸奶，解解酒。我这边走不开，闺女抱着我脖子不撒手呢。” 没两分钟，他回了个龇牙笑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语音，声音小了点，带着点酒气：“行吧，知道你当妈了不一样。跟闺女说，叔叔们给她留了烤鸡翅——蜜汁的，她肯定爱吃。” 挂了手机，闺女已经把绘本摊在我腿上，指着小熊的睡衣说：“妈妈你看，小熊也穿蓝色的。” 老公端来一杯温水放在我手边，碗还在池子里泡着，刚才没擦完的泡沫浮在水面上，亮晶晶的，像撒了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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