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有没有过这样的疑惑:走在街上,两边都是枝叶茂密、树皮斑驳的大树,大家都管它叫法国梧桐。可您稍微细琢磨一下,这名字听着就别扭,为啥咱中国的大街上,要让一种带着“法国”名头的树当了主角?
咱自己老祖宗嘴里念叨的、“凤凰非梧桐不栖”的那个正牌中国梧桐,它上哪儿凉快去了?这事儿说来话长,里面藏着一段关于审美、关于时代选择,甚至有点让人心里不是滋味的植物版“人生”故事。

首先咱得掰扯清楚一个关键点,现在满大街的“法国梧桐”,跟咱们古书里的中国梧桐,压根不是一家的,它俩的关系啊,好比东北大榛子跟澳洲夏威夷果,都叫坚果,味道差远了。
咱们诗词里那个梧桐,叶子又大又圆,树皮是青绿光滑的,秋天叶子变黄,显得特别典雅。而街上常见的这位,大名其实叫三球悬铃木,它的叶子像手掌似的裂开好几瓣,树皮一块块地剥落,显得斑斑驳驳。

那它为啥顶了个“法国梧桐”的帽子呢?这是因为最早把它大规模种到上海法租界的老外,可能就是法国人,而且它的叶子形状跟欧洲的梧桐有点像,咱们中国人一看,哎,这树叶子也挺大,那就叫它法国梧桐吧。
这个名字就这么将错就错地传开了,结果反倒让正主儿受了委屈。

那为啥咱们的土生梧桐,没能占领大街小巷呢?这就得把时钟拨回到一百多年前了。那会儿中国好多城市开始搞现代化建设,修马路,建楼房。路修好了,两边得种树啊,种啥树好呢?
城市里选行道树,讲究可多了,得长得快,能很快成荫,给行人遮阳;得皮实,经得住城市的烟尘熏、汽车尾气呛;还得耐修剪,不能让枝条长得乱糟糟影响电线交通。

这么一比,咱那娇贵的中国梧桐就有点吃亏了,它生长速度相对慢一些,性子也比较“清高”,喜欢清净点的环境,对空气污染、特别是烟尘的抵抗能力没那么强。
让它长在幽静的庭院里、寺庙中,那是绝配,气质非凡。可要让它站在车水马龙、尘土飞扬的街头巷尾,天天吃灰受气,它还真有点扛不住,容易生病生虫。

反观那位“法国梧桐”,真可以说是行道树里的“劳模”。它简直是为城市而生的:长得那叫一个快,几年功夫就能撑起一片绿荫,特别解暑。树皮脱落虽然看着沧桑,却是它独特的“散热”方式。
它耐修剪,您看冬天园林工人给它理个发,第二年照样枝繁叶茂。最关键的是,它对土壤要求不高,适应力超强,有点污染也能忍着,生命力特别旺盛。

所以在那个迫切希望城市快速变样、变“摩登”的年代,这种长得快、效果立竿见影的树种,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开始,南京、上海、武汉这些大城市,都纷纷选择它作为主要的行道树,这才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城市景观。

可能有人会觉得是不是咱们自己的梧桐树就一无是处了?那可大错特错了!中国梧桐,它的美是另一种境界。它承载着咱们的文化基因,是传统文化里的祥瑞之树。古人认为凤凰这种神鸟,只选择梧桐树栖息,所以梧桐象征着高洁、吉祥和品格。
它的木材轻柔,是制作古琴面板的上佳材料,所谓“焦尾琴”的传说就跟它有关。在庭院里种上一棵,夏天绿荫如盖,秋天金叶翩跹,意境之美,是任何外来树种都无法替代的。
它只是不太适应现代城市硬邦邦的柏油马路和嘈杂的环境,更适合存在于公园、植物园、风景区或者传统的院落里,静静地散发它的文化韵味。

其实这些年,随着大家伙儿对生态多样性越来越重视,对乡土文化的认同感也越来越强,很多人已经开始怀念起咱们自己的“土”树种了。园林专家们也在琢磨,能不能在合适的街区、公园里,给中国梧桐这样的本土树种留出更多位置。
一个健康的城市生态系统,不能光靠一两种“明星”外来户,得有百花齐放、百树争春的劲头才好。让速生的法国梧桐继续在主干道上发挥它遮阴除尘的作用,同时也在一些文化底蕴深厚的区域,给咱自家的梧桐树一个展示风采的舞台,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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