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在中越战俘遣返仪式上，“叛变”军官汪斌拖着仅37公斤重的身体，颤颤巍

1990年，在中越战俘遣返仪式上，“叛变”军官汪斌拖着仅37公斤重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向我方走来。人群中突然响起咒骂声，他微微一震。事后，副师长握着他的手：“我相信你！” 1990年1月19日，友谊关与同登零公里处的中越战俘遣返仪式上，“叛变”军官汪斌拖着仅37公斤重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向我方走来。他的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要晃一晃，曾经70多公斤的壮汉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人群里突然响起“叛徒”“懦夫”的咒骂声，他身子微微一震，头垂得更低了。可没人知道，这具残破的身体里藏着怎样不屈的骨头，事后陈赓大将之子、陈知建副师长握着他冰凉的手说：“我相信你！” 这事得从1984年4月说起，当时老山战役打得正激烈，27岁的汪斌是118团1营2连的副指导员，这个团是有名的“老山主攻团”，1营更是1979年就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营”称号的王牌部队。汪斌虽说不上冲在最前面拼杀，却管着炊事班，还要给前线送弹药、救伤员，每天在枪林弹雨里来回跑。4月28日凌晨6点10分，收复老山的战斗正式打响，1营要执行穿插任务，先攻占76号、1072号高地断敌退路，再向老山主峰推进。可军长选的穿插路线被越军预判，人家早就布好了火力网，装着瞬发引信的炮弹碰到树枝就炸，弹片像下雨一样飞，没工事掩护的战士们暴露在炮火下，伤亡惨重。 2连走着走着就被打散了，连长胳膊被炸伤，指导员腿上中了枪，副连长丛明直接被炮弹炸成两截，全连伤亡50多人，损失近半，彻底失去了指挥。汪斌立刻站出来收拢队伍，背着断腿的伤员往安全地方转移，把人交给后勤后又回头接其他人，浓烟呛得他喘不上气，衣服上全是血和泥。听说副连长的遗体还留在48号高地，他向营长请战：“必须把丛副连长带回来！”带着司务长韩金才和通讯员邵文忠就往敌人纵深摸。刚到高地附近，越军小分队突然开火，韩金才胸口中弹当场牺牲，邵文忠脑袋挨了一枪倒在地上，汪斌左腿也被打穿，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淌。他扔出最后两枚手榴弹炸倒两个敌人，正要去捡通讯员的冲锋枪，就被冲上来的越南兵用枪托砸昏了过去。 等汪斌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他被绑在树干上往山下拖，远远看见自己人举着枪瞄准，他拼尽全力喊：“向我开枪！别让我被俘！”可战友手抖着没扣下扳机，他就这么成了老山战役里唯一被俘的军官。第二天他被关进越南监狱，一想到“宁死不当俘虏”的军规，就找机会用绑腿系在栅栏上想自杀，刚套上脖子就被看守发现，拖下来一顿拳打脚踢。后来越军把他押到河内，用强光晃、泼冷水，甚至用电刑审讯，逼他交代部队情况，可他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 接下来五年八个月的囚禁里，汪斌吃尽了苦。每天只有掺着空心菜的稀粥，后来连粥都快喝不上，睡在60公分宽的水泥台上，身上盖着破草席。他又绝食自杀，被越南兵按着头撬开嘴灌米汤；1987年7月他偷偷抠了27天墙洞越狱，可长期营养不良身子太虚，没跑多远就被抓回去，腿被打断，肋骨也断了两根，又是一顿毒打。但他从没松过劲，偷偷在泥地上画国旗，默念入党誓词，哪怕浑身是病——风湿性关节炎、胃出血、偏头痛，夜里疼得睡不着，也没向越军低头。 1990年遣返那天，我方释放了17名越南战俘，他们个个衣着整洁、面色红润，而我方回来的5个人里，汪斌瘦得最吓人，体重只有37公斤，浑身是病。回到118团卫生队，他一边治病一边接受审查，那些日子里，陈知建副师长的探望成了支撑他的光，副师长说：“要是信了那些你变节的传言，我们就不会来看你了。”组织查了一年多，翻遍了所有证据，终于给出结论：汪斌被俘期间没有投敌叛国行为，恢复军籍、党籍和干部职务，还授予了上尉军衔。 没人知道，那些年他在战俘营里，看着战友因为想越狱被打死，看着自己人被强迫拍假宣传片，却始终没低头。118团此战伤亡548人，牺牲152人，汪斌是唯一被俘的，可他用五年多的折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不是叛徒，是在弹尽粮绝、身负重伤后才被俘的英雄，就像副师长说的，因为重伤失去反抗能力被俘，从来不是耻辱。后来有人问他后悔吗，他指着胸口说：“这里的信念没丢，就不后悔。”这个在枪林弹雨里送弹药救伤员的副指导员，用残破的身体守住了军人的气节，也等到了迟来的信任。